直到秦国招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小梁才试探着低声安慰道:“秦局,您……没事吧?关于金队……唉!还请节哀啊!”
秦国招坐起身来,用手掌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花,什么话也没说,只摆了摆手示意小梁开车。
两人来到火葬场,秦国招径直走向陈放老金遗体的冰棺前,透过玻璃罩凝视着里面那张仍旧不苟言笑的脸,彼此保持着不一样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份写满了悼词的信笺纸被送到了秦国招的手中,逝者亲属和同事都认为由他来主持悼念最为合适。
当秦国招拿着信笺纸,走到临时搭建的主持台上,面对着话筒和所有人的目光时,他的心情是撕裂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展开信笺,对着话筒开始用充满哀思的声音念道:“今天,我们齐聚在此,共同缅怀一位英雄,一位用生命诠释了忠诚、为民和担当的杰出战士,金宴升同志……”
然而,刚念了一个开头,秦国招便觉得喉咙哽咽,无法再继续了。他将信笺纸轻轻放在主持台上,尽力平复下心情,再次拿起话筒,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说道:“在场的多半都是咱们公安的同志,我只说一点,这案子……还得查。”说完,秦国招放下话筒,转身离开了现场。
当陈奉阳返回家以后,父母便没有再为难过他,连重话也没有多说过一句。可陈奉阳却明显能够察觉,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反而多了一层微妙的隔阂。
或许是潜移默化下自己改变了对待父母的态度,尊敬中明显带着一丝疏离。又或许是父母真的意识到了自身在孩子教育问题上的不足,正尝试着作出改变。家里少了以往那种动辄就高声呵斥的喧嚣,可彼此间却多出了一份沉默,使得家里的氛围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
好在转天来便是周一,陈奉阳天还没亮就起床,早早来到了教室,逃离了这种让他感到不适的家庭环境。
陈奉阳照旧在门口李阿姨处要了两份早餐,刚回到教室却正好撞见前来巡视的班主任刘亚琴。也不知是出于关心还是好奇,刘亚琴把陈奉阳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询问起了这两天发生在陈奉阳身上的事来。
当李雅芳走进教室,看到自己课桌里多出的那份冒着热气的早餐时,内心的某个地方似乎又松动了一些,仿佛某个人种下的那粒种子有要破土出芽的征兆。李雅芳在旁边的课桌内看到了陈奉阳的书包,可环顾教室周围,却没见到陈奉阳的身影,不禁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