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坐在椅子上，苏隐和姜夔一左一右地站在荼蘼身旁，荼蘼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微微敲击着扶手，轻微地“咚”“咚”声在安静的走廊内响起，像极了人的心跳声。

今日的大家，都格外的安静。

视野由近拉远，荼蘼几人所在的走廊尽头被黑暗吞噬..........

.........

今日，双生子和白残的午饭格外的丰盛，而宋漌的饭菜........一言难尽.........

乌舟扒了两口饭菜，而后站起身来看向荼蘼，平静道：“荼蘼。”

荼蘼将视线移到乌舟身上，眼神漠然，最后还是道：“有事？”

回应荼蘼的是一阵沉默，乌舟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乌舟才开口：“荼蘼，你走近一点儿。”我想仔细地看一看你。

荼蘼眼神微暗，有诈？而后，他偏开脑袋，没有去看乌舟，视线落在其他囚犯身上。

猝不及防，荼蘼的视线就和白残对上了，白残朝荼蘼笑了笑，不是以往温和的笑容而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污秽，面对喜爱东西纯粹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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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移开眼眸，就在白残以为荼蘼不会理会自己的时候，荼蘼朝白残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白残眼睛微微张大，后又缓缓垂下眼眸，眼内这才迟迟地闪过一丝亮光，轻轻唤了一声，“荼蘼...........”

他知道，今日的枪毙，他是如何也逃不过去的，双生子也是如此.........

乌舟见荼蘼没有理会自己，再一次提出要求，“荼警官，你走近一点儿，我想和你说说话。”

此时的乌舟和以往的乌舟全然不同，就好像拨开外面癫狂的皮囊显露出来平静的内里。

荼蘼想了想，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将腰间的钥匙递给了姜夔，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乌舟，“说吧。”

乌舟双手握在铁栏上，手指微动，似乎在细细地描绘荼蘼的模样，他垂下眼睫，后又缓缓抬了起来，神色陷入了回忆当中，缓缓讲述道：“荼警官，你知道嘛？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弟弟就成了孤儿，但后来，我们被一个老魔术师给领养了，三年后，我们又成了孤儿，因为那个老魔术师想要侵犯我的弟弟，我亲手把他杀了，用一个玻璃制成的花瓶一下又一下地砸死了他，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我并不后悔，我很高兴能够亲手保护弟弟。”

说到此处，乌舟还微微摇了摇头，又道：“西地很多变，在长大后我和弟弟的眼里，混乱肮脏的西地是我和弟弟的狂欢之地，在那里我们可以说是主宰，受西地人欢迎追捧的神；在小时候我和弟弟的眼底，西地很可怕，跟修罗地狱一样，酒肉林池中疯狂舞动身躯的怪物，深巷小街上浓妆艳抹的大人小孩。”

说到此处，乌舟停了一下，他眼神直直望着荼蘼，恍若望进荼蘼的内心，疑惑不解道：“荼蘼，我和弟弟生来就是恶人嘛？”

不等荼蘼回答，乌舟继续道：“西地像我和弟弟一样的人数不胜数，我和弟弟不过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例子罢了。”

“那时，我和弟弟常常坐在老旧的电视机面前，从上面我们看到了繁华的东城、雅典的南域、以安全为名的北堡，有时我会和弟弟透过那一扇小小的窗户窥视黑夜中的星星，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想象，中都上面会派人来救我们嘛？”

说到此处，乌舟便不再说了，荼蘼瞳孔剧烈地晃动，轻轻阖眼，内心补充上乌舟还未说完的话，中都并未派人来救他们，只是近几年才派人到西地去，在中都的稍加干预下，现在西地仍然很混乱，更不要说十几年前的西地，就那时的西地而言，人伦道德只存在书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