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油条和豆浆的香味,混合着海风的咸腥。
陆阳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曾经熟悉的气息。
小主,
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但同时,危险也越来越大。
陆阳走在街上,目光扫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然后开始完成毒蜂留下的任务。
远处,长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腊月的新京,寒风刺骨。
陆阳裹紧了那件从东京带来的羊毛大衣,站在满铁新京站的站台上。
蒸汽机车喷吐着白色的浓烟,铁轨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震颤。
站台上,身着狐皮大衣的满洲国官员来来往往,与穿着军装的日本军官形成鲜明对比。
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停在站台外,这是满洲国高级官员的标配座驾。
"山佐少校,有失远迎。"司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车窗外,新京的街道宽阔整齐。
满洲国成立后,日本人将这座城市改造成了"东方巴黎"。
路过大同大街时,陆阳看到几个着唐装的商人正在往人力车上搬运货物。
空气中飘着高粱烧的味道,混合着马粪和煤烟的气息。
帝国饭店是一栋折衷主义风格的建筑,外墙是德国红砖,屋顶却是日式的琉璃瓦。
房间里有一台崭新的煤炉,炉火将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
陆阳将军装挂在黄花梨木衣架上,手指轻轻抚过英机关的徽章。
桌上的台历显示着大同三年十二月初五。
窗外传来马蹄声,一队日本骑兵正在巡逻。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那种老式的手摇电话机。
"山佐少校,部长要见你。"
挂断电话,陆阳从箱子里取出一个景德镇青花瓷盒。
里面装着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和几封密信。
英机关在新京的办公地点设在一栋俄式建筑里,这是沙俄时期留下的产物。
门口的卫兵穿着呢子军大衣,手里握着三八式步枪。
楼道里飘着一股煤油灯的味道,墙上贴着满洲国的宣传画。
浅野诚一郎的办公室充满了京都产和果子的甜香,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满洲帝国全图》。
"山佐君,坐。"浅野放下手中的《满洲日日新闻》。
陆阳注意到报纸上的头条是《东北抗日份子已全部撤出东北》。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穿着羽织袴的中年人,正在用铜制手炉取暖。
"这位是特高课的井上警部。"浅野用蘸水笔在文件上签字。
陆阳能闻到墨水特有的气味,那是派克钢笔的蓝黑墨水。
"久闻山佐少校大名,听说您在东京帝国大学的成绩相当优秀。"井上的眼神锐利如鹰。
陆阳微微欠身,注意到井上的腰间鼓鼓的——那里应该藏着一把南部十四式。
"最近发现一些不寻常的情况。"浅野取出一个锡制茶罐,"要来杯正山小种吗?"
陆阳点头,这是他在东京养成的习惯。
"三井商社最近在收购大量的大豆和高粱。"浅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
档案第一页是山本一郎的照片,他穿着一件考究的英式西装,戴着德国产的蔡司眼镜。
"这批粮食的数量远超过正常贸易需求。"
陆阳翻看着档案,发现里面有满铁铁路的货运清单。
"我们怀疑他们在为关内的抗日势力囤积物资。"
窗外传来一阵嘈杂,是几个着长袍马褂的商人在与日本宪兵发生争执。
"有确切证据吗?"陆阳抿了一口红茶。
"没有,但他最近频繁出入一家叫'春江'的茶馆。"
井上突然开口:"那里是满洲国商界名流的聚集地,也是我们重点监视的场所。"
浅野点燃一支英国产的登喜路香烟,"这件事要谨慎处理。"
回到酒店,陆阳立刻察觉到异常。
铜制烟灰缸的位置偏移了半寸。
窗帘上的樟脑丸味道变淡了。
地毯上有几个带着雪渍的脚印。
有人来过。
陆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浴室,拧开铜制水龙头。
在哗哗的水声掩护下,他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
在搪瓷浴缸下面,一张用油纸包裹的纸条静静躺着。
上面只有一串数字:。
这是他与毒蜂约定的暗号,代表着辛亥革命的日期。
陆阳用火柴将纸条烧成灰烬,冲进马桶。
正要走出浴室,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皮靴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很有节奏。
"山佐少校,打扰了。"是酒店的日籍经理。
陆阳透过猫眼看了看,经理身后站着两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有两位艺伎小姐说是您在东京时的旧识。"
陆阳眯起眼睛,他在东京确实常去艺伎馆。
但那是为了打探情报。
"请她们明天再来吧,我今晚有些疲惫。"
等脚步声远去,陆阳从床底下取出一个皮箱。
里面装着一部德国产的莱卡相机和几卷胶卷。
这是他用来记录情报的工具。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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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偶尔传来巡逻宪兵的脚步声和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