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一个杀猪的学什么认字,有啥用?”张屠夫没同意。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他没同意,我也没再坚持。只是打那以后,我每天都是郁郁寡欢地过着日子,与张屠夫很少有说笑。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很晚才回来的张屠夫,出奇地没有喝醉,手里还拎了一个大红灯笼和一副猪下水。他把大红灯笼交到我手上,本以为我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以往只要他一拿回灯笼我就高兴的不得了,还会在灯笼里点上油捻子,挂到大门前。
可是这次我却只是默不作声地收好灯笼,把那副猪下水拿到灶台上准备去处理。“妈了个巴子的,整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呢,大过年的就不能喜庆点,那副下水不是给你吃的,明天给李疯子送去,拜师不得送点见面礼啊!一个杀猪的学认字有啥用,还能当饭吃?”
我一听就明白了张屠夫的用意,心里的那股高兴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欢天喜地地拿起灯笼向大门外走去,我要把灯笼挂在大门口。
第二天清晨,没想到张屠夫比我起的还早。自从上次从李疯子家回来后,我就已经养成习惯,那就是早上起来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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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着急去李疯子家,而是点火做起饭来,我高兴得不饿,可我得给张屠夫做口吃的。从昨天他答应我去学认字,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其实对我挺好,每次出门干活都不忘了给我捎回来点好吃的,只是我以前一直都没有体会到他的好而已。
人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你认准了一个人的好,那么他做过的点点滴滴你都会从中找出好来。当然,如果你认准了一个人坏的话,那么他做什么都不对,在后来的人生中我就遇到过这样的人。
看我拿着猪下水要出门,正在低头吃饭的张屠夫抬头向我说道:“把那个灯笼给那小丫头带上,那小丫头不赖。再有,以后你得叫人家李疯子为先生,拜师的时候得磕头。”我使劲地点着头。
看见我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本固了。扔掉手上的纸笔就要去拿嘎拉哈,结果被李疯子喝止住。我则是在李疯子嘘寒问暖中突然跪了下去,这一举动震惊了李家所有人,就连那从不给我好脸色的枝荣也是一脸惊愕地地盯着我。
李疯子在刹那间的愣神后一把将我扶了起来。“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吗?”李疯子语气迫切地向我问道。“先生,我、我想拜你为师。”我怯懦地说着,心里的紧张让我说话有些结巴。
“唉,我以为什么事呢,吓死我了,现在不兴这个了。”李疯子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他不想收我呢,正要再次向他下跪。就听李疯子接着说道:“你想学文化是好事啊,但你不要叫我师父,叫我老师!”李疯子语重心长地向我说道。
“老师!”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唉,这就对了,以后你就叫我老师,他们都是你的同学。”说完,指了指本固他们几个。“同学?”我在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们是同学喽!”本固第一个蹦起来,满脸的兴奋。枝荣则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讨好地把灯笼送到小姑娘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谁稀罕!”小姑娘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一双不大的眼睛却像是掉进了灯笼里。
“咱们把灯笼挂出去吧!”本固从我手里接过灯笼,扯着我兴高采烈地向门外走去,枝荣则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李疯子在一旁露出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