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还没到工地,就远远地看见大刘已经在工地外等我。
看到我后,他急忙迎向我迎了过来,刚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向我问道:“啸天,钱的事怎么样了?”
我告诉他:“钱已经借到了。”听到我的话,大刘猛地捧起我c双手使劲地攥在手心里,我清楚地看到眼泪就在他的眼圈里打着转。
我把钱交到他手上,亲眼见他脱下裤子把钱装进已经在裤头上缝好的兜里,在确认万无一失后才乐颠颠地往家走,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帮他向工头请半天假。
见他那股高兴劲,我也在心里替他感到高兴。
工地上已经没什么活了,大家就是聚在一块等发工钱。
可我们这些民工一等就是将近一周,工头以各种理由搪塞着我们不给发工钱。
虽然我们也有怨言,可也只能听信工头的话,要不然能咋办呢。然而,我们最终等来的还是一个坏消息。
那天早上我刚到工地,就看见所有的工友都聚集在工棚周围嚷嚷着。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工头早上过来说,上面的工程款没拨下来,今年的工钱结不了,可以给大家打个欠条,过了年等工程款下来了再通知大家来领。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不以为然,心里寻思着谁家还没个难处呢,那就等工程款下来再说呗,反正早晚都能给,急啥呢!
可随着工友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各自的经历,我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老马和我说,去年他在别的工地,也是遇到眼下这种状况,工钱先是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打欠条。结果,直到现在欠的另一半工钱也没给。
今年遇到的包工头更狠,连一半的工钱都不给结。大刘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蔫坐在工棚外的沙堆上愣愣地发着呆,双眼充斥着绝望。
就在我们大家相互抱怨、不知所措时,突然有人喊了句“工头来了!”
工头带着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到了现场后,工头站到沙堆上开始给我们讲话。
不过,我明显能感觉到,这次工头的态度与上次求我们时截然不同。虽然依旧在脸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是生硬多了。
他让跟他一起来的人先给我们发欠条,并假惺惺地和我们讲让我们大家注意保存好欠条,等工程款下来了,就凭欠条来领钱。
还强调说如果欠条丢了就不能补钱了,说的煞有介事,那副言辞凿凿的神态在极力向我们表达他不是在撒谎。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欠条,上面写着欠款金额并在欠款人一栏签着夏春的名字,心想原来这个包工头叫夏春。
姓夏的包工头又重复着和上次求我们时一样的套路,先诉苦,再摆困难,最后就是信誓旦旦的承诺。
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大家伙也不再相信他的话,就是要求他把工钱给结了。
包工头开始的时候还向我们低三下四地说着软话,见我们这些人就是不依不饶,便摆出一副臭无赖的嘴脸,叫嚣着,就是没钱你们愿咋地咋地。
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民工也不能把他给咋地,就只能是围着他不让他走。
最后,无法脱身的包工头在无计可施下向我们妥协道:“你们想要拿到工钱,总得把我放回去取吧。”
大家伙一听也是这个理,于是就答应先把他放回去拿钱,我们在工地上等他。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这个姓夏的包工头也没来,更可气的是连晚饭也没人管了,这个没人性的包工头是想把我们这些民工全都给饿跑。
我们去工地包工头的办公室去找他,可那里已经是人去屋空。见此情形,很多人立马就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