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胖子的话是对的,便神色凝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胖子一直没下手,估计他今天出来就是想陪我练手的。
李艳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站在公交站边缘。
在胖子劝过我后再次搅动人流的时候,我决定出手了。就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夹着刀片的手,掌心布满汗水。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压抑住忐忑的心情。可一颗心像是快要被拥挤的人流给挤出胸膛,卡在我的嗓子眼让我感到窒息。
我随着人流挤上了公交车,就在前面的乘客刚把手伸向扶手的时候,我便把刀划向了他的上衣口袋。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刀片居然没划透口袋,只是在口袋外面划出一道划痕。
我没敢继续补刀,慌忙从车的另一个门走了下来。
在东北凛冽的寒风中,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表情呆滞地站在站台上发着呆。
胖子见我没得手,赶忙凑过来向我投来探询的目光 ,我没有出声向他解释,只是一脸懊恼地摇了摇头。
胖子目露担忧地向我说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我倔强地再一次摇了摇头。
在沉默了半晌后,内心恢复平静的我对胖子说道:“胖子,再来。”
胖子深深看了我一眼,向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挤向了进站的公交车。
可能经过刚才的高度紧张,再一次返回公交站的我感觉心态好多了。
在调整好手指的力度后,我把刀划向了前面乘客的衣兜,很顺利就把他的上衣口袋给划开。
在拿到钱包后我急匆匆地走下车,李艳已经在车下等我,我把钱包交到她手上,她便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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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艳离去的背影,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我步履蹒跚地来到车站旁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胖子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递给我一根烟,也默默地坐在我身旁。
我猛烈地抽着烟,几口就把一支烟给抽完。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第一次,心里肯定不舒服,当初我也一样,慢慢就习惯了。”
我又向胖子要了根烟,吸了几口后,眼神迷离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胖子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真正的贼了。”
胖子没吱声,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向胖子说道:“胖子,再来,既然已经回不了头了,那就沿着这条道走下去吧。”胖子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向我点了点头。
如果说在第二次偷窃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感到恐惧。那么,接下来的行窃,我已经彻底没有了胆怯和不安,甚至还在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兴奋。
一下午时间,我和胖子从车站一直偷到车上,总共行窃十余次。
我是越来越熟练,越偷胆越大,偷到最后不要说我已经在心里彻底没有了恐惧感,就连那最基本的羞耻感都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就只是在得手后那扭曲的成就感。
要不是在胖子的劝阻下,我可能会一直偷下去,直到精疲力尽或者是被警察抓到为止。
胖子劝我说道:“啸天,你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的,一则容易把条子给招来。再则,你得明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失鞋的。师父教导过我们,让我们要盗亦有道,我们去偷是为了糊口,不是为了发财。”
胖子一句“盗亦有道”有如醍醐灌顶,让我那泯灭的良知猛地自心底复苏,懊悔和自责有如钢针一般在戳着我的心,让我感到噬心蚀骨般的痛苦。
我和胖子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走进家门后,我没有和胖子回屋,而是径直走进林叔的房间。在林叔愕然的目光注视下,我“扑通”一声跪在了祖师爷的画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