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肌肤不似京中女子那般白皙如玉,反而偏向于麦色,身量也较高,几乎是在看见的瞬间,祝春时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小主,
宜阳郡主,赵钰。
那位长久不在京城,却一回来就开了这个宴会的主人公。
“见过郡主。”虽说不知道这位郡主的来意,但祝春时和江竺枝几人还是连忙起身,低头行礼。
“起吧。”赵钰站在亭外,身后跟着七八个宗室女和各家贵女,打眼瞧着过去,威势赫赫,熠熠夺目,绚丽不可直视。
“我听说过你,俞知远的新婚妻子。”赵钰分明是站在凉亭之外,比祝春时等人矮了几阶不止,看过来的眼神中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视。
祝春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她和这位郡主从前全无交集,今日可以算得上第一次见面,不懂对方突然声势浩大找过来的原因。然而又在听见对方口中称呼的同时,她心中陡然有些明悟,不顾规矩的抬眼,带着满满的震惊看过去。
“郡主——”
不等祝春时开口,赵钰便笑了起来,打量的目光落在祝春时周身,随即摇了摇头,“我之前还有些好奇,你有哪里好,不过今日见了才知道,不过尔尔。”
轻蔑、看不起,扑面而来的恶意,在祝春时面前展开。
梁瑾起身,有些不忿的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才回来不久,只见过春时一面,道听途说便罢了,自然不知道她的好;就像我们,同样只见了郡主这一面,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
赵钰冷冷瞥了她一眼,继而又看向祝春时,饶有趣味的道:“前两日我在宫里见过一面俞知远,芝兰玉树,君子端方,连我父王也说他才华不错,前途不可限量,唯有一点,家世算不上好,娶的妻室也没什么助力。”
赵钰身后的贵女皆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这场景,她们有的和赵钰关系不错,有的却是因为赵钰身份才过来搭话,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这个场面,天之骄女的赵钰,在对着一个女子口出恶言,原因是对方的丈夫?
她们齐齐在心底尖叫震惊,眼里也恍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祝春时冷下脸来,她几乎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见她没说话,赵钰又笑盈盈道:“我想了想,那不是正好吗?我出身魏王府,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女,受封宜阳郡主,京城除了公主外,便再没有比我身份高能给他助力的女子。”
“郡主,”赵钰身后的永宁县主忍不住颤着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里都还夹杂着不可置信,“俞大人已经和祝,祝姑娘成婚近半年了,这不太好吧?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赵钰扫了永宁一眼,也没错过她身边其余人的反应,紧接着弯了弯嘴角:“成婚了怕什么,我喜欢的东西,皇伯父总是会给我的。祝姑娘,我劝你还是自请下堂,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祝春时冷笑道:“郡主的话好没道理,从前不见听说郡主喜欢知远,这会儿倒是来了,还不顾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强逼他妻子下堂,这就是郡主的规矩礼节为人处事吗,还是抢别人的夫君会让郡主格外欢喜?”
赵钰几句话已然是彻底撕破脸皮,祝春时也毫不留情,看向逐渐围拢过来的众人,字字如利剑:“今日郡主看上知远,我娘家势单力簿,实不敢违逆皇家威严,但谁又能知道,明日郡主不会看上另外一个人的夫君,再强逼对方下堂呢?”
“京城如今不仅有世家勋贵,还有才子进士,男人数不胜数,郡主正当妙龄,又得陛下魏王宠爱,不去挑选爱重自己的丈夫,却非要纠缠已有妻室的男子,难道郡主是有这个特殊癖好不成?”
赵钰不怒反笑,“看来我说错了,祝姑娘分明还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
祝春时正欲继续说话,却被出现的韦清敏打断。
“郡主,”韦清敏方才在那边和好友聊天,刚说了几句就听见有人说这边出事了,宜阳郡主和人闹起来了。韦清敏虽然一头雾水,但也跟着走了过来,不想和宜阳起争执的居然是祝春时,她和旁人了解了前因后果,自然要站出来给祝春时撑腰。
“我六弟妹年纪轻脸皮薄,也不会说话,担不得这句夸赞,但我们俞家总还有几个能出面的。”
赵钰瞧见韦清敏时缓和了下脸色,她虽然和韦氏没怎么见过,但福宁大长公主却是宗室长辈,便是陛下也得叫声姑姑,她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
永宁听了忙不迭的点头,“郡主想来是最近赶路又办宴忙昏了头,所以胡言乱语,还请俞六奶奶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