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何尝不知。
皇帝这病,一半是娘胎里带来的,一半则是因为强敌环伺不得安心,生生忧虑出来的。
所以此时此刻也不便说别的,只好宽慰道。
“索性正月里事少,好好休整两天。”说着回头问伺候的小太监,“怎么不见太子?”
这些日子明帝几乎寸步不离把太子带在身旁,时时教导,难得今日没瞧见人。
“昨日朕病发的时候,他们母子都在,守了几个时辰,朕怕太过打眼,干脆就让人回去了。”
明帝长长出了口气。
宁肃自然知道缘由,眼下已经跟太后撕破脸,若是让对方知道明帝倒下了,怕是又横生许多枝节。
“镇国公那边没说什么吧?”明帝又往大迎枕上靠了靠,“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得罪老臣子。”
宁肃颔首。
“皇上放心,钦天监那边已经拟好太子妃的诏书,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去宣旨。”
到时候就怕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饭,镇国公也不能说什么。
明帝欣慰地点了点头。
“还是大伴最了解朕,跟太后之战避无可避,如果能跟镇国公先把这门亲事定下,届时他也不好不尽全力。”
沈南乔心下略略有些不平,一桩婚姻,在帝王眼里只不过是分斤掰两算计的筹码。
此时太医院院正拎着药箱匆匆赶来,见围着这一圈人,愣了下。
“给皇上把个平安脉吧。”宁肃脸色淡淡的,医正立刻会意。
两只手轮着把了好久,这才松了开来。
“不妨事,这两日有些操劳过度,老方子还继续吃,臣再开些新药搭配着。”
宁肃徐徐起身。
“臣去盯着太医抓药。”
沈南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跟着去,还是继续留下,反倒是明帝主动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