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看着半伏着身子，一页一页为顾滟翻账本的老沈，他见识过这位掌柜的身手，总觉得他在船上做个掌柜有些屈才了，尤其是在这种战时，水师中很需要他们这样身手好水性好的人才。

老沈闻言对他一笑，“肖大人说笑了，我就是东家手底下的一个掌柜，做做买卖还行，让我去打仗真是太高看我了。”

他们这些人，多数人曾经就是军人，也曾为朝廷征战杀敌，可最后还不是成了流民，被逼做了水匪。

从顾滟救下他们，让他们重新做回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是顾滟的，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差遣。

如今他们生活平静富足，“建功立业”四个字听来，反而有几分可笑和讽刺。

肖景却还想再劝，却被顾滟打断。

“两支水师都是军中精锐，哪还用得上我这点人，难道是刘大人让你来做说客的？”

她一发话，肖景也反应过来，老沈他们都是她的下属，立刻摇头笑道：“是我多事了。”

“你先去忙吧。”顾滟挥手让老沈离开，一旁伺候茶水的忍冬便上前帮她继续翻着账本。

她抬头看了一眼肖景，含笑对顾滟道：“奴婢听说有一位布政使家的小姐，对肖大人大胆示爱，每日都要在岸边等候许久，就盼着能与肖大人相见。”她说完带着几分看着肖景揶揄道：“肖大人不去看看？”

“还有这样的事？”顾滟惊奇道。

上次桓娅静的事情也是，他怎么老是招惹一些强势的大小姐。她重新打量肖景，只见他长身玉立，眉清目朗，儒雅温柔，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很好推倒的模样……

“眼光倒是不错。”顾滟轻笑一声，又问忍冬，“不知那位小姐容貌如何？”

肖景哪经得住她这样的调侃和打量，耳朵都已经红透，赶紧道：“我想起还有奏折要写，就先回去了。”他说完也不看顾滟，快步走了出去。

他这样急匆匆的，令顾滟又笑了一声，继续跟忍冬八卦起那位布政使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