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也是有原因的。”
“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时不时还要忍受欺凌——这就已经是樱所能够期望的,最美好的生活了。再往上,就会因为过度的奢望,又一次掉回自卑的深渊里。”
“这都是因为谁呢?真是好难猜啊~”
“让你也尝尝樱的痛苦吧,凛?”
黑樱的话里已经粘上了怒气。
她将手伸进胸腔里,掏出皱缩在一起,表面崎岖不平的暗红色心脏。
那真的是心脏吗?
血管像麻绳一样捆在小小的不规则圆球的表面。跳动的幅度微乎其微。
那根本是胗一样的实心器官。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是我难看的爷爷大人呢。”
“在过去的五年里,拼尽全力地吸食着一切能吸食的东西,妄想着能在樱的心脏里苟活下去呢。”
“但是啊……”
“现在,这个,不需要了。”
她将手指插进发皱的心脏里,拔出来一只奄奄一息的恶心虫子。
然后,猛地用力。
连惨叫没能发出,那虫子被两根手指轻易地绞碎,变成一摊烂肉。
紧接着,从黑樱的身体里、身下的影子里、身上的绸带里,总之就是从各种角落——无数的刻印虫喷洒而出。
耳朵、眼睛、鼻腔、嘴巴、指尖、指节、肚脐,乃至于皮肤的毛孔……
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蹦向远坂凛。
一直在房顶上观察的库丘林没有犹豫,使出鲑鱼跃跳至空中,然后动用浑身的力量将死棘之枪投掷而出。
“『突穿死翔之枪(Gáe Bolg)』!”
朱枪分散成无数箭簇倾盆而下,将虫群钉死。
“啧。”
黑樱咋舌。
她的脚下,黑泥蔓延开来。
紧接着,黑泥所构成的影子——一块又一块巨大的魔力块,以使魔的形象从地面升起。
那个东西扁平得如同二维生物,但又偏偏以立体的形态矗立起来,全身漆黑,唯独头部生长着八个紫色的光点。
散落的死棘之枪被它们庞大的身体接下,没能对下方的虫群造成更多伤害。
「影之巨人」。
那原本是间桐樱作为「操影者」的虚数魔术资质作为使魔的具现,由于黑化状态下的庞大魔力而肥大化,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可怕魔力块。
远坂凛不停地从佩莉那里扒拉宝石,像个魔弹机关枪一样对着虫群火力压制,但是却根本伤不到矗立在旁边的影之巨人们。
“后退吧。”
以诺修斯制止了还想要上前的美杜莎。
不管有没有得到肉身,只要是在圣杯的系统下取得形态的东西,就反抗不了身为圣杯本身的黑樱。
也就是说,从者是没办法与她作对的。
从者放出的宝具若不到EA那种撕裂世界的地步,亦是无效。
在这里能制服她的,就只有以诺修斯和爱尔奎特而已。
要是她想逃,更是没人能留得下她。
但……她可不像是想逃的样子。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事到如今还毫无作为地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求死的信号了。
以诺修斯握紧圣剑的剑柄。
凯扬灵光猛然绽放。
闪亮的明光包裹住以诺修斯的全身,带来那样的信息——
——已经,无药可救了。
“……”
原来如此。樱的纠结,樱的挣扎——全都被跳过了。
迷茫的时期如断层般消失,精神直接进入了绝望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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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点来讲,就是直接从“半黑”变成了“全黑”。
因为“连接着安哥拉曼纽”这一点被利用,所以,已经无法回头了吗?
不将她解决的话,迟早会变成阿赫里曼出现在这里的孔。
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变成这样。
——在闪烁的凯扬灵光的包裹中,以诺修斯领悟到了那样的残酷的事实。
她在逼迫他们杀死她。
既然如此,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而已。
这是为了她好——这种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事情总是和自己期望的相去甚远——以诺修斯再一次感到这种悲哀。
原本想靠着卫宫士郎和她之间的牵绊将她拉回来,也不过是天真的幻想罢了。这种程度的一厢情愿,和残酷的现实比起来,简直如同浮云一般。
一文不值。
自以为是将人们聚集在这城里也好,认为即便如此间桐樱也还有回转的余地也好,总是没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幸运E……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Excalibur。”
手中的剑散发出远超熔岩的热量。
以诺修斯领会了。
所谓“能释放宝具”的说法,是错误的。正确的说法是,“能够命令它释放宝具”。
因为决定是否收敛的,永远都是圣剑本身。
——!
巨大的剑刃仿佛要熔毁一般,展现出炽白之色。
不同于本体状态下的光炮,海格力斯之剑形态的圣剑解放后,释放出的是更具破坏力的炽白色光刃。
刺眼的光构成残缺的圆弧,撕碎虫群和黑影,将黑樱笼罩。
间桐樱闭上了眼睛,张开怀抱。
这样就好。
抱歉,前辈。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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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被撕裂,紧跟着是黎明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