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地位可言?
宁秀锦岂能不懂她的忧虑,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娘家是商贾,缺地位,缺荣耀,独独不缺银钱。
如今娘家指着她的身份去高攀,银钱方面从不缺她,也时不时送金银珠宝来。
管家权没了,于她来讲是解脱。
外人看来顾家世代承袭爵位,风光无限,京城人人艳羡。
可内里腌臜事,谁又知晓几分。
整个顾家,在她公爹顾荣章的无度挥霍下,早已没了世袭伯爵家的荣耀。
若非她嫁妆钱支撑,别说维持以前奢靡的生活,就连女使婆子都请不起。
顾家这些人唯有在她面前端起长辈款,才有一丝优越感,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柔声安抚道,“就算今日老太太不说,明日我也要寻个由头,卸去管家权。”
“夫人不管家也好,那些污糟事就让她们去做,您也能趁机歇歇。”
谷雨心疼她,嫁入府中五年,兢兢业业管家五年,好处没落多少,骂声却不少。
与恩堂。
白露梗着脖子张望着,瞧见宁秀锦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宁家来人了,让您明日回家一趟,说有要紧事商量。”
宁秀锦皱了皱眉,不悦道,“就说府里近日有喜事,抽不开身,过些日子在回。”
婆家是虎狼窝,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让她回去,无非是想找她公爹为她弟弟打通人际关系,让他在官场更加亨通罢了。
不可否认,她弟弟处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
上一世,踩着伯爵府的门槛,她弟弟十年便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当她病入膏肓,央求弟弟救命,她的好弟弟言道,人固有一死,何惧!
此话,加速了她死亡。
本来还忌惮的顾家人,更加肆无忌惮凌虐她。
宁秀锦贝齿紧咬心中钝痛,是恨是怨,铺天盖地,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