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永兴伯,季云霞同样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从前宁秀锦是个软柿子,有再多的委屈也只会默默承受,任她和老夫人捏扁揉圆绝不还口。
大抵是俞小娘进府让她受了刺激,看来炎哥儿那边还得从长计议,万一宁秀锦倒了,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季云霞替永兴伯斟了杯茶,握着他的手道:“伯爷在外头劳累,我在后宅同样不得清闲,秀锦晕过去不管事,整个伯爵府全靠我强撑着。”
她说着,渐渐红了眼眶,满腔不满化作委屈。
永兴伯看得心疼,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既然你掌家不易,还是让秀锦帮你分担些,等下你从私库挑些金银珠宝给她送去,好好安抚一番。”
“顺道再试探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动旁的心思,若是她有意同炎哥儿和离,一切就好办得多,也省得你再发愁。”
永兴伯很清楚,只要宁秀锦一日不松口,她就一日是炎哥儿的正头娘子,俞小娘永远不能越过她去。
只有哄得宁秀锦主动提出和离,才能接回炎哥儿,再顺理成章的把俞小娘扶正,既不会落人口舌,伯爵府一家老小也好团聚。
季云霞指望着永兴伯哄她几句,不曾想永兴伯一开口就要她去跟宁秀锦赔礼道歉,她在宁秀锦面前端婆婆的架子端惯了,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
永兴伯看出季云霞不愿,沉着脸,严肃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今日你无论如何要去秀锦院子里走一遭,都是一家人,莫要让她和我们生分了。”
永兴伯逼得这样急,季云霞也不好再推脱。
她默默盘算,虽说俞姗姗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炎哥儿和她郎情妾意,恐难以忍受别离之苦,让人发现麻烦就大了。
只能先稳住宁秀锦,再走一步看一步。
她当即从私库里挑了些用不上的金银首饰,带着黄妈妈往与恩堂去了。
季云霞前脚刚走,永兴伯后脚也去了康寿堂。
康寿堂。
何妈妈喂顾老夫人吃着血燕,见永兴伯进来,忙起来行礼:“伯爷安好。”
永兴伯也不废话,把何妈妈打发出去,对顾老夫人低声道:“母亲,如今外室和孩子都进府了,也是时候让炎哥儿回来了,外头言官议论纷纷,儿子在朝堂上也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