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季云霞跟着何妈妈走了进来。
在来康寿堂的路上,何妈妈早已将顾老夫人的盘算告知了季云霞,故而她一瞧见俞小娘,便上前一步,怒斥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一个妾侍也敢对少夫人指手画脚,才安分了几日,又在老夫人面前整这出幺蛾子。”
“少夫人对诚哥儿和意姐儿视如己出,换做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若想和他们一块生活,就老老实实待在清雨阁,莫要惹事生非。”
“夫人息怒。”俞小娘心惊胆战,想不明白怎么又得罪了季云霞,“妾身并非有意为难大娘子,只是担心诚哥儿和意姐儿不学无术,故而向老夫人提了此事,还望夫人体谅。”
季云霞不耐烦地瞪了俞小娘一眼,转身拉起宁秀锦的手,亲切道:“秀锦,婆母素来喜爱你温柔体贴,你嫁入伯爵府五年,将府中打理得有条不紊,我心中很是欣慰。”
“许是咱们顾家列祖列宗保佑,才让我有你这样好的儿媳妇,京城谁人不知宁大娘子美名远扬,那些名门贵女都羡慕我的好运气。”
“这些年我和你祖母若有不是之处,也烦请你体谅我们,满爵府都是一家人,不能因鸡毛蒜皮的小事生了龃龉。”
她将宁秀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显然是动了将管家权交给宁秀锦的心思。
季云霞暗暗切齿,以前她对宁秀锦的管家权虎视眈眈,如今恨不得赶紧把这差事丢给宁秀锦。
为了掌管中馈,她和顾老夫人里应外合,总算从宁秀锦手中要回了管家权。
直到她翻开账本,发现偌大的伯爵府竟拿不出多少银子,方才觉得后悔,还有十天半月便要给府中的下人发放月例,库房里的银钱早已所剩无几,想到要用私库维持伯爵府的生计,她就心疼不已。
宁秀锦轻笑一声,没应声,反而指着意姐儿道:“我瞧着不仅要给诚哥儿请个夫子教习功课,就连意姐儿,也该找个嬷嬷教她规矩。”
“常言道君子六艺,女子八雅,像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些,最好样样都跟着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嬷嬷学习,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
“我们宁家虽是商贾人家,但母亲从小便如此教导我,意姐儿蕙质兰心,将来定要高嫁,需得好生教养,免得在婆家丢了脸面。”
她看出季云霞有意将管家权交给她,故意避而不答,倒是顺着顾老夫人的话说起了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