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进入无休止无意义的辩论中,陈雨及时扭转话题,她拿玻璃杯碰碰玻璃圆转盘,“壮壮,姥姥好久没见你了,你把马上要参加朗诵比赛的节目,给我们表演一下吧!让我们提前欣赏一下!”正中陈晴下怀,她热切地看着孙陈壮飞,“壮壮,来!把零食放下!吃那么多,待会儿烤鸭上来,还吃不吃?”
壮壮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吃食,食物的残渣和粉末在他的掌心腻腻歪歪,他在爸爸孙大力的短袖上一擦,被孙大力一脸嫌弃拍掉。
金黄流油的烤鸭挂在特制的架子上,被专业片鸭的厨师推进“藕香榭”,厨师用小刀割下最精粹的几片,察言观色,敬献至陆援朝面前,他再回到小车前继续精细分割。
这原本是陈家大院最重头的片鸭表演环节,厨师的刀上下挥舞,脆的皮,瓤的肉,肥瘦相间,薄厚均匀,层层叠叠铺在白色盘子里如春天的梯田,是技术,更是艺术。
然而,在场的人无人观看如此出神入化的表演,藕香榭圆桌正对面,障碍物全部被拉开,贵妃榻就是壮壮的舞台,他站在上面,拿着摆在一旁书架上做摆设的不知质地的如意,洪亮地喊朗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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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破门而入的宫女亲切地对众人说:“您的菜齐了!烤鸭趁热吃!”
“不急,不急!”陈晴小心地为儿子鼓掌、喝彩,“宝贝,咱们表演完!”
识别到壮壮眼中对满桌食物燃起的小火苗,陈雨走上前,伸出手把壮壮接下地,“哎吆!小伙子,你可够沉的!”陈雨抱惯郎甜甜,被外甥结实的体重吓一跳。
终于各就各位。
绿的是芥末堆儿,红的是炒红果,铜锅里沸沸扬扬的是炖吊子,水煮羊头吐着白气。
“来吧,都是正宗北京菜。”陈雨举起杯,“庆祝一下,今天有三喜。一喜,姐姐姐夫大驾光临,二喜妈妈放疗结束,三喜壮壮决赛有戏!”
全桌人跟着举杯,齐齐祝福陆援朝身体健康,齐齐祝愿壮壮金榜题名,甜甜跟上。
“喝点儿?”孙大力给个眼神,递给陈晴,请示着。
“糟!我忘了拿酒了!”陈雨快走几步,绕过贵妃榻,在一只无纺布袋中掏出一瓶五粮液。
“好酒啊!”孙大力接过,夸赞道,“不过自带酒水,饭店同意吗?”
“没关系,这老板和我是朋友。”陈雨挠挠头。
正说着老板,老板来了。
老板大概四十岁,中等个头,看着精干,他礼貌的敲敲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一条船形餐盘的宫女,餐盘中是新鲜的生鱼片全拼,这一盘子,瞅架势,就价值不菲。
“陈导!听说您在这家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老板轻轻颔首,“这是您家老太太吧!阿姨真年轻!”他奉承着陆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