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吗?”陈雨没有开饭的意思,说教这件事,择时不如撞时。
“我又怎么了!”郎甜甜嘟囔着,“又”加了重音,“了”拖着尾音。
“妈妈说过多少次了,听到门铃,你不要去开门,先喊‘妈妈’,我去开门,如果你去开门,遇到的是坏人怎么办?一把就把你抱走了,妈妈在洗手间,隔着门,水龙头要是也开着,根本听不见声音,等我出来,发现你不在了,已经过了十分钟,坏人的速度有多快,你想象不到!十分钟,你都到自然博物馆了!”陈雨拿长柄漏勺敲着火锅的壁,敲得“咚咚”响。
郎甜甜的嘴角渐渐往下弯,受不了批评是她最大的特点,“妈妈,你又说我!我一上午受了两次打击了!”
她闭上眼,嘴一张,作势要哭。
教育啊,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哪有一次就能到位的。陈雨点到为止,“行了,行了,妈妈不说了,吃饭吧,虾滑你下,还是我下?挤虾滑,可好玩了,真的,我下了?”
郎甜甜生怕错过好玩的时刻,马上睁开眼,伸出小手,“我下,我下!”
吃着,涮着,雾气蒸腾。
涮着,吃着,白烟弥漫。
“后来,你去房间打电话,老师解释什么叫滑野冰了。”郎甜甜吸溜一口宽粉条。
陈雨夹一把生菜,扔进锅,“哦,老师说,滑野冰可怕吧?”她看看郎甜甜的杯子,橙汁见底了,转回身去冰箱拿瓶新的,放回桌上。
“胡老师说,前两年,我们学校有个高年级的男孩贪玩到山上滑野冰,撞到头部流血,你猜后来呢?”郎甜甜故作玄虚。
“什么?!后来呢?救过来了吧?”陈雨筷子都停了,心一揪,自从有了孩子,啥儿童事故,她都能感同身受,以主人公角度代入。
“后来,他爸爸打了119,等消防员来时,那男孩都昏迷了。胡老师说,情况十分危险。而且道路结冰难行,花了三个小时的救援,消防员才终于把他们一家护送下山,送上救护车。”郎甜甜绘声绘色说着,跟交通台说新闻如说八卦的主播口吻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