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咋说?那二十多万税,她出?”孙大力看着陈晴。
“她没拒绝。”陈晴夹起牛舌,吸吮式吃法,人舌与牛舌交合、搅拌,跟接吻似的。陈晴是有风情的,当年,孙大力第一次见陈晴,一堆人吃自助,陈晴吃牛舌时,便是如此,孙大力被她撩得面红耳赤,快二十年了,陈晴没改,他早腻了。
“没拒绝,是明确答应吗?”孙大力更进一步。
“也没,小雨说,恭喜我们,终于拿到房子了,我说,还要二十多万税,你不支持我,我可是没办法的。她说,知道了。”陈晴和盘托出。
“你妹这两年,说话越来越含含糊糊,干事也不爽快、利索,是不是和待在家里时间长了,脱离社会有关?”孙大力有些心烦,什么都不确定的今日,他希望总有一个消息是确定的。
“放心吧,我比你了解我妹,她只要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的,那就是答应了。”陈晴给老公信心。
孙大力默默耕耘,耕耘着烤肉篦子,“你老头那边呢?再去努努力?”他指的是鳏居的老丈人陈抗美。
“我爸现在一分钱看得五分钱大,”陈晴伸伸舌头,“那天,我不在家,有个快递,我让送到他那儿,是到付,让他帮我先付一下,他那个不痛快吆,我到家,他又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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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啥?”孙大力扯下嘴角,他清楚,老丈人嘴里没好话。
“说,养个女儿是个贼!”陈晴瞄一眼壮壮,怕壮壮听见了,回去向姥爷学嘴。
“要我说啊,老爷子还是过不去房子那道坎儿。”孙大力道。
“呵呵。”陈晴笑了一笑,笑出声的笑,充满讥讽、苍凉。
所谓坎儿,是陆援朝在潞城动最后一次手术前,和陈抗美争执许久,拿命抗争,按计划执行,将平和花园的房子过给陈晴一事。
2018年,陆援朝从北京回去,便和陈抗美达成一致意见,然而老爷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又堵,堵住了又去通,看着老妻的病体,陈抗美不忍不答应,答应了又想着“拖”字万岁。拖到关键性手术前,拖无可拖,身体虚弱的陆援朝是被架去过户的;身体比陆援朝好的陈抗美几乎是被架去过户的,精神上的架,去时,垂头丧气,回时,骂骂咧咧。
“我妈要不做主,平和花园的房子已经是大强一家的了。”陈晴悠悠说,她想到妈妈,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喉头发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