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笑出声,真好,做事的感觉真好。朗甜甜还在嘀咕,“李阳波打人可疼了!”陈雨警觉起来,“李阳波打过你?”“那倒没有。”朗甜甜实事求是,陈雨松口气,但下一句又让她心里不舒服起来,“李阳波威胁过我,不听他的话,就揍我,我见过他揍隔壁班的昆昆,拳头好大!!像碗口!”
小学生的发育太不均衡了,陈雨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大块头男生,想必就是李阳波,哎呀,拳头确实如碗口,“老师没说他?”“说了啊,但李阳波打都打完了,说声对不起还不容易,隔壁班的昆昆被白打了。”
事情没发生前,陈雨总是乐观的,虽然对校园生态,有些隐隐担忧,她上电梯,握紧朗甜甜的手,攥得朗甜甜手心都是汗,她叮嘱道,“你要是在学校受欺负,可一定要回来和妈妈说啊!”“嗯!一定!”朗甜甜头点得像招财猫摇晃的手。
两人推开家门,朗因的姿势,和她俩离家时,没有任何变化,两腿叉开,后背贴着沙发,双手横握手机,嚯嚯杀声证明他在玩一款乱砍人的游戏,旁边的白色塑料饭盒证明他没把自己饿着,两根木质一次性筷子,支棱着杂毛,插在饭盒正中央,陈雨皱皱眉,快步走过去,即便是要立即扔进垃圾桶的东西,仍不忘先把筷子掰斜点。
“丧不丧气!”她问朗因。
“什么?”三分钟后,朗因一局结束,如梦初醒。
“说过多少遍了,筷子不要插正中间,我们老家死人最后一顿饭,筷子才这样放!”陈雨喋喋。
“打游戏打得头昏,忘了。”朗因把头发往脑后的方向捋,露出整个大脑门。
朗因的脑门长得好,饱满、圆润、宽阔,左右上下皆厚实,均匀有光泽,陈雨当年愿意嫁给他,绝非包办婚姻,还是动过心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和朗因在天坛约会,朗因一撩头发,神秘兮兮告诉她,“看,我这脑门,标准的贝勒爷长相吧!”逗得陈雨哈哈笑,她仔细端详一番,“吧唧”在贝勒爷脑门上亲了一口。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即便同一屋檐,同一张结婚证,同一个户口本,爱与不爱,早都没关系。
但冲着那贝勒爷般的脑门,陈雨心还是软了下,她没有咆哮,脸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问:“你今天一天又没出门?”
“嗯呐。”朗因算是回应。
“爸爸,你玩的什么游戏?”朗甜甜把脑袋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