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友一手握着锄头,一手提着背篓,脚步轻快地走向田地。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田间的小路湿润柔软,脚下踩着一层薄薄的泥泞,发出轻微的“吧嗒”声。
说是锄草,其实也不单单是除草,主要是家里面也没有什么菜了,地里的这些很多草都是能吃的,也就是野菜。
几锄头下去,草根被彻底斩断。他弯腰拾起混杂的野菜与杂草,将它们丢进背篓。野菜可以食用,杂草则是鸡的饲料。鸡吃不完的草晒干后可留作冬季垫窝,既保暖又吸湿。然而,地里的草绝不能留,否则遇雨后未晒死的草会再次扎根,继续疯长。
于舟也没闲着。他将背篓里的野菜与杂草分门别类。洗净的野菜焯水后整齐地铺在竹席上晾晒,下雨下雪的时候这些干菜就可以拿出来吃,今天太阳不错,把之前晒干的干菜也拿出来晒晒太阳过过风,省得生虫发霉了。
杂草则被切成小段,搅拌入剩饭,加一点温水后,端到鸡圈边。鸡群一拥而上,欢叫着争抢。多余的草料摊在院中晾晒,冬天垫鸡窝时用得上。
他一早起来就烧了热水,趁着爹还没回来,赶紧把家里前一天积下的脏衣服丢进盆里,用皂角草搓洗。梁东莲卧床多年,身下的褥子常常会弄脏,于友换下来后清洗的活就交给于舟了。
“得去看看娘吧。”他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端了杯热水走进了母亲的房间。梁东莲躺在炕上,脸色灰黄,眼神无神地望着屋顶,听到脚步声才转头看过来。
于舟弯下腰,轻声说道:“娘,喝点水。”
“舟舟,我不渴,”梁东莲温和的开口,她也不想累着于舟,于舟却笑嘻嘻的把水端给梁东莲。
于舟笑着说:“娘,喝点热水润润喉,这么好的天气,等会儿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太阳晒在身上,暖和又舒服。”
梁东莲听了,轻轻点头,却仍忍不住叹了口气:“舟舟,你一个小孩子,家里里里外外都靠你,这些活本该娘来做的。”
于舟却把笑容挂得更大了:“娘说的是什么话?家里有我和爹,咱们一起过日子,日子就能越来越好!”他故作轻松地摆摆手,又说道,“我先去忙了,等我把活儿干完再推你出去晒太阳。”
梁东莲眼眶微微湿润,看着儿子转身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出了母亲的房间,于舟来到院子里,阳光已经开始洒满整个院落。田地里的背篓已经装满了,干菜摊了一院子,鸡群也安静下来,围在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日头渐高,地里的活儿干了小半,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于友直起腰,抹了一把汗水,见远处一个身影正慢慢靠近。他眯眼一看,是于舟,手里提着一只布包,包里冒出热气,闻着像是家里烙的饼子。于舟走到地头,把布包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又递过来一壶热水:“爹,歇会儿,吃点东西。”
俩人坐在田埂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张薄薄的荞麦饼,还有一小撮腌咸菜。于友啃了一口,咸菜的咸味渗进嘴里,格外开胃。他喝了一口热水,长舒一口气:“这日子虽然苦,但总算还能咬得动饼子。”于舟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父亲总是用这样朴实的话宽慰自己。
吃完饭,于舟将草和菜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