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应该……随机应变。”李晓镜吞吞吐吐地说。
钟名觉得有点好笑。
“不谈这个特例,一般来说要怎么做?”
“她说害怕的东西消灭掉就行了,大多数人所害怕的都是其他人。也有其他生物,现实的,幻想的,缝合成怪物。”
“真是深刻的认知。”钟名无诚意地捧一句。
“就是有些人可能想象出奇奇怪怪的模样,跟鬼故事里的一样。”
李晓镜说着,却没有动容。
她好像不怕这些。
想来也是,光怪陆离的梦她见得多了,鬼不鬼的,且不说是假的,在梦里也伤不了她。
“那少数人呢?”
“那些人害怕的东西比较抽象,死亡、疼痛、窥视、追袭……以及很难形容的东西。”
“哦?比如?”
李晓镜回忆着说道:“随着滚动越来越大的球,但它其实没有实体,却好像能看见它一路碾压过来。”
“还有不停在街道挪转,每过一处都来到现实中去过的地方,好像有什么目的地但说不出来,想回头又回不到想去的地方。”
钟名:“……果然意义不明。”
“梦境经常这样没有逻辑的。”李晓镜解释,“噩梦更混乱。”
钟名有所领悟,这类抽象的恐惧里藏着混沌和压抑。
“这种怎么处理?”
“改成正常的梦,我们有预设几个模版。”
钟名一顿:“很好。釜底抽薪。”
李晓镜却还没说完。
“剩下的比较特殊——恐惧会唤起他们悲惨的回忆。生成的噩梦无比接近真实,只在某些地方变得夸张。”
钟名低头看了眼熟睡的羽一凡:“所以随机应变?”
“要谨慎。”李晓镜小心翼翼道。
这来自周瑛的告诫。
恐惧源于心灵深处,难以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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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撤去异能依然留下痕迹,稍有不慎就会留下后遗症。
轻则加剧心灵创伤,化作梦魇夜夜折磨。
重则精神奔溃,陷入癫狂,再也无法挽救。
“这不温柔的世界啊……”钟名轻叹,又对李晓镜说,“噩梦还是少用的好。”
明明你自己最受噩梦苦恼。
“我知道了。”李晓镜不由低下头嗫嚅道,“我们很少做这个的。她们说到时会做好宣传的,主要营业对象是情侣,我们准备的都是浪漫的场景。”
“那些是,周瑛感兴趣研究跟我说的。”
钟名摇摇头,倒是松了口气。
周瑛得过教训,终究是懂得敬畏,不可玩弄人心。
占卜也是正经项目。
现在该处理这一时兴起的试营业。
“现在你要怎么应变。”钟名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回归正事。
“我、我不知道……”
李晓镜重新露出不自信的神色。
“说说想法。”
于是她抬头,目光穿过这个房间,落向另一处。
注视了病房中的女性一会,又看回来,眼中满是征求。
尽在不言中。
钟名装作不知,再问:“怎么做?”
李晓镜再答:“不知道……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旁观也是一种应对。
这是要噩梦自然消散。
人自有韧性,以前不曾被击垮,一场惊梦也不会打败得了谁。
只是仍会带来一丝改变。
却是交由梦的主人自身决定了。
钟名不由叹气,方针还算可以,可惜李晓镜哪来什么主见应对各种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