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愧疚,悔恨

放下手机,我双目空洞无神望着头上的防尘顶沉默了许久,迷茫,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妈她做出这种事,我的妹妹白秋月多半是知道了的,只是她不敢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吧。

既然她知道了,那另一个妹妹白秋敏呢!她初一初二的时候是在清水镇读的,当时我在读高三,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两个弟弟都去打工了,也不在家。

所以当时家里有她们三个人,还有大舅家的孩子杨德强,如果说白秋月发现了的话,那白秋敏这么大个人,不会发现吗?

一时间我冷静下来,梳理过去发生的种种,首先我妈至少从我初中的时候就偷偷摸摸搞这些了,因为从我读初中开始,她就经常晚上会跑出去了,还让我帮其隐瞒。

那后面的时间应该就是瞒着家里所有人在干这种龌龊事,结合初一下期开始的一年时间里白秋敏得了抑郁症,她天天不回家,就住在镇上的服装店里。

似乎一切都变得通透起来了,我猜测她那个时候应该是发现了我妈的龌龊事,但是我在读高三,不想告诉我,白秋尚太冲动,她不敢告诉,白秋深才17岁,也不能说。

她就自己憋在心里,但是又经常发现我妈的行为,却又无能为力,又加上学校里被孤立,而且没有手机,每晚一个人待在店里

于是抑郁的阴霾,悄然笼罩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自残成了她无声的解脱。

当时听说她自残,我还不信。

我甚至还以为所谓的抑郁症就是没事干了,过得太闲了。

所以每次回家时只会对她加以训斥和责备,这时我才意识到她当时眼里是没有光的,有的只是失望和麻木。

而那时17岁的白秋深在香兰县打工,偶尔会回去,回家的白秋深也经常责骂她,偶尔还会动手。

这一刻我才意识我错的有多么离谱,让的妹妹在一个窒息的环境下生活着,却觉理所应当。

我不配得到我妹妹的原谅,我完全没有做好一个哥哥。

我不敢想象当时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面对学校同学的孤立,哥哥的指责,母亲的出轨,却都憋在心里,她当时明明才十三岁,却是什么都要她来承受。

初二下期上到一半,她应该是耐不住那种压力,彻底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想读书了,我要去打工。

当时的我已经在江平建院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发消息过去,责怪、批评、谩骂,她都置之不理,可想而知她是对我有多么的失望至极。

这一刻我也才明白她的沉默,就是对我绝望的回应,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而上次我和开视频时,她的笑容,是否只是伪装呢?假装自己很快乐,实际上她的抑郁症有没有完全康复我也不知道,经常咳血,身体又出了问题,家里人可能都还不知道。

我再一次意识自己的无能、失败、脆弱,不配当一个哥哥。

不知何时,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一样,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来。

泪水无声弥漫眼眶,顺着两侧的鬓角落到枕头上。

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次回忆带来的愧疚感就像杀猪刀杀猪一样,往我的心脏刺去,一次杀不死,再来一次,反复又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上天惩罚我的手段还不够,我忽然感觉胸口又闷又疼,昨晚的噩梦仿佛再次重演,那股温热不受控制,肆意经过喉咙,口腔,将嘴巴撑的鼓鼓的,直到嘴里再装不下。

顺着嘴角流过下颚,脖颈,再到床单上,床上没有衣服来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只好任由它流淌着,浸到床单上。

此刻并没有昨夜那般的手足无措,我任由这无声的泪水洗涤着内心的罪恶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