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仪看向常常在,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能说出这般宽慰人的话。”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审视常常在的真心:“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宫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为了二公主,也为了自己,本宫得好好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最少也要让二公主回到本宫身边养着。”
在赵德仪痊愈后的第二日清晨,长信宫的气氛格外压抑。
只见一群侍卫神色凝重地走进长信宫,他们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那些在疫病中染病的奴婢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被侍卫们押送出长信宫。
赵德仪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毕竟这些奴婢们都曾在她身边伺候,可如今,为了防止疫病再次扩散,她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 会被送到哪里去?” 赵德仪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常常在站在她身后,微微摇了摇头:“姐姐,想必皇上自有安排。”
就在这时,又有一队太监宫女鱼贯而入,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长信宫的一切。
皇上的旨意很明确,这里的所有饮用具和细软都要全部销毁。
那些珍贵的瓷器、华丽的绸缎,在这一刻都被无情地扔到了宫外的火堆里,熊熊烈火瞬间将它们吞噬。
“这宫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如今梦碎了,又要重新开始了。” 赵德仪喃喃自语道。
随后,太监宫女们开始仔细打扫长信宫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用刷子用力刷洗着地面,用湿布擦拭着墙壁,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整整打扫了一整天,才把长信宫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些被烧成灰烬的瓷器,还有床单等,都清理干净,整个长信宫看起来焕然一新,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儿。
言瑶佳正在昭阳宫的暖阁内,手持书卷,这几日,她也在注意着长信宫那边的情况。
南夏轻手轻脚走进来,先是屈膝行礼,而后凑近言瑶佳,压低声音说道:“娘娘,长信宫那边有消息了。”
言瑶佳闻言,手中的书卷微微一颤:“快说,可是赵德仪的病情有了转机?”
南夏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长信宫已经解禁了,赵德仪也痊愈了,只是……”
言瑶佳追问道:“只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
南夏咬了咬下唇,说道:“只是赵德仪手臂上和脖子上留下了疤痕。”
“这疫病太过无情,虽说赵德仪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可这疤痕怕是要成为她心中的一道坎了。” 言瑶佳了解赵德仪的性子,只怕她近来要想办法给自己祛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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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仪也算说话算数,解禁第二日就去了寿康宫给王太后请安,顺便提了常常在照顾自己的事。
王太后闻言大感欣慰,当即便赐了常常在赏赐。
言瑶佳接到王太后要给常常在晋位的懿旨,也不多言,拟了常常在晋升的位份送去建章宫给皇上看过。
皇上彼时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此事,接过折子看了一眼,略作思忖后,觉得这不过是后宫中的寻常之事,况且王太后已然开口,便也没什么意见,挥笔批了 “准” 字。
“常常在,快接旨!” 随着一声高亢的传唤,一位身着华服的太监大步走进,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常常在瞬间愣住,眼中满是惊惶与疑惑,她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角,“扑通” 一声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常在常氏,温婉恭顺,悉心照料赵德仪,其心可嘉,视为典范。着晋为贵人,望其恪守宫规,勤勉侍奉,钦此!” 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常常在的心上。
“常贵人,还不接旨?”
太监的催促声传来,常贵人这才回过神,双手接过圣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嫔妾叩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消息仿若一阵风,迅速传遍后宫。
昭阳宫的言瑶佳正与宫女们商议着宫中事宜,听闻此事,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随后轻声道:“这姑娘也算熬出头了,只是后宫之路,还长着呢。”
宫内司的人很快送来了贵人的服饰、首饰和用度。
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华光四溢,一件件精美的宫装,镶嵌着宝石的玉钗,虽说只是正六品的贵人,但已经比常在的份例和用度好了不少。
常贵人身着崭新的宫装,精心梳理了发髻,插上了象征贵人身份的珠翠,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往寿康宫。
踏入宫门,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见到王太后,常贵人盈盈下拜,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紧张:“嫔妾叩谢太后恩典,愿太后福泽绵延,岁岁安康。”
王太后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她,微微点头道:“你照顾赵德仪尽心尽力,值得嘉奖。只是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你要恪守本分,莫要犯错。”
常贵人连忙低头应道:“嫔妾谨遵太后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太后看了她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常贵人应了一声,随即缓缓退出。
出了寿康宫,常贵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