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就那样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走的时候嘴角都还是笑着的,好像看到了俺在赣省过上好日子的样子。
俺是哭着走的,俺跟俺爹都没有力气把俺娘埋起来了,只能把她掩在路边的枯草里。
俺爹当时说:“这样也好,说不定你娘还能救一救过路人,也算是给你积功德了,俺闺女下半辈子一定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这句话俺当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俺爹说俺娘死了还能做好事,还对俺好,俺当时心情就很好,跟着俺爹到赣省的时候,俺又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儿了。
赣省当时的政策也不完善,俺跟俺爹流浪了好几个城市,唯一开心的就是干上这边真的不是很缺粮食,很多人都愿意在俺们帮他们干完活之后搭***。
之所以会被溪县收纳,是因为溪县当时的县长是一个特别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俺当时太饿了,那个线长穿了一条绿色的裤子,俺把那条裤子当成路边的草叶子了,扑上去就咬。
就这样俺跟俺爹被他带回了溪县,他问俺想去个什么样的地方生活,俺说只要能吃的上饭就成,俺不想再饿肚子了。
他被俺逗乐了,说溪县最能吃的上饭的一个公社就是和平公社了,吃东西倒是不愁的,就是离县城特别远,靠近大山深处。
据说那里已经跟闽省交界了。
俺跟俺爹当然没什么意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收留俺们的地方,俺们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就跑了过去。
俺一直以为俺爹的身体是很好的,至少不会跟俺娘一样,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可是俺好像想错了,那几年俺爹拼了命的干活,拼了命的攒工分,他干的活明明够俺跟他生活的很好,但是他只是让俺吃饱穿暖。
至于他自己,能对付就对付,实在对付不了才会在他自己身上投入一点点。
有一次俺听到他跟大队长说:“俺这身子早就坏掉了,跟她娘一样,俺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就想撑到她嫁人的时候,看着她嫁人,俺现在舍不得花一分钱,全给她攒着,到时候他嫁了人就给她带过去。”
俺听到他拜托大队长,等以后他不在了,多照顾俺一些。
从那以后俺就知道,俺不但没了娘,很快也会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了。
也许是那几年俺爹的心情很好,他一直撑着撑到了俺二十岁。
俺跟大郎认识的时候,他爹身子骨还硬朗着,他娘也是逢人就笑,一派和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