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拜师的韦陀门来说吧。”梅念卿想了想,道:“当初韦陀门的开山祖师无相神僧,其名气最盛之时,号称打遍中州无敌手,风头一时无两。别说区区一个净莲使者,便是丐帮帮主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梅轻鸿听他提到本门开山祖师爷,心头微微一凛,脸色也不由严肃了起来。
“如今韦陀门的三大绝技,韦陀掌法、韦陀剑法、韦陀棍法,都只是镇门级的武功,”梅念卿道:“可是想当年,无相神僧靠着这三大绝技,与宗主级高手交手,也丝毫不落下风。那时候的韦陀掌法、韦陀剑法、韦陀棍法,可全都是实打实的镇宗级武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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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轻鸿心头一震,突然明白四叔究竟想说什么了。
其实关于开山祖师爷的风光往事,梅轻鸿也曾不止一次的听门中师长说起过。
但他以往只是惊叹于开山祖师的武功之强,对其打遍中州无敌手的绝世风采悠然神往,却从未仔细想过,开山祖师爷所使的武功,其实也与他们这些后辈子弟是一样的。
同样的武功,为何时隔数百年,品级却竟然连降了两级?
“原因很简单,”梅念卿淡淡道:“后人不肖,同样的武功,使出来威力却天差地别,远远无法与祖师爷相提并论。后世的历代韦陀门弟子,最强也只是门主级,那么韦陀门的武功品级,自然也就变成了镇门级。”
他的这番话,梅轻鸿恍然大悟,竟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又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直凉透到了心底。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梅念卿叹道:“青云兄弟能用降龙十八掌,击败计千恨,只因为他是李青云。换一个人,哪怕同样使的是降龙十八掌,可能却未必就是计千恨的对手了。”
“四叔,你不用说了,侄儿都听明白了。”梅轻鸿面色恍然,心下自省,也不禁对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了些许羞愧,“是侄儿太想当然了,也太过好高骛远。以我的资质和悟性,就算真练了降龙十八掌,恐怕也只能辱没这门绝世神功。”
他被四叔点醒,心头浮躁尽去,两眼一片清明,“与其去奢求不切实际的绝世神功,不如将我已经掌握的武功练好。”
他眼神明亮,越说表情越是笃定,“当年韦陀门开山祖师,能够靠着韦陀掌法,打遍中州无敌手,凭什么现在就不行了?所以其实弱的不是武功,而是我自己罢了。”
“就是这个道理,孺子可教也。”梅念卿欣慰的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你师门传承的韦陀掌法,还是青云兄弟先前教你的逍遥游拳法,本身都是极上乘的武功,你只要将其中任意一门武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便足以在江湖上立足了。”
梅轻鸿点了点头,去除了浮躁之后,他感觉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变得沉稳了许多。
不过,终究是年轻人,思维活跃,性情跳脱。
梅轻鸿的沉稳,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突然又嬉皮笑脸的问道:“四叔,你觉得降龙十八掌究竟是什么品级的神功?李叔叔又究竟是什么层次的高手?”
梅念卿见他故态复萌,忍不住白他一眼,旋即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很显然,侄儿的问题,也有点搔到了他的痒处。
但凡习武之人,对于绝世神功的品级,以及武林高手的等级,就没有一个是不感兴趣的。
“我尝闻计千恨当年,曾有过独闯拜月教的经历,”梅念卿捻了捻胡须,沉吟着说道:“拜月教虽偏安于南疆,极少履足中原,但其教中高手,却着实不在少数,计千恨当时能够全身而退,其武功纵不及宗主级,恐怕也相差无几了。”
“如果计千恨的武功,与宗主级高手相差无几,李叔叔能打赢他,岂非至少也是宗主级起步了?”梅轻鸿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骇然,“当今天下,宗主级高手虽不在少数,可如李叔叔这般年轻的宗师级高手,好像一个也没有吧?”
“我记得是没有的,嘶…”梅念卿手上一顿,一不留神,扯断了一根胡须,疼得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李青云的武功是极高的,但也只是模糊的感觉,并不能根据其武功的品级,来判断他具体是处于什么层次。
只因为李青云所修炼的武功,全都是船新版本,并没有评定过品级——青云剑法倒是评过品级,但那显然并非李青云主练的本命武功。
直到此刻,有了计千恨这个参照,梅念卿对于李青云所处的层次,才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由此也能够更真切的体会到李青云的厉害。
要是让叔侄俩知道,计千恨其实远不止是输给了李青云这么简单,而是差点被一掌拍死,恐怕他们就绝不会认为,李青云仅仅只是宗主级的高手了。
计千恨伪装得太好,叔侄俩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其实他早已身受重创,几乎离死不远。
当然,也或许叔侄俩其实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却根本不敢去相信那样的事实,宁愿认为计千恨是主动退走,而非深受重伤,不得不退。
要是让叔侄俩知道,其实刚刚打完计千恨之后,才只是眨个眼的工夫,李青云的武功,又已经再一次的突飞猛进,更不知他们的脸上,会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
青云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