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飞却不理他的委屈,怒形于色,厉声喝道:“逆子,还不快跪下,向你六叔道歉。”
大夫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可李鹏飞听在耳中,却不由得心下大定。
他如今早已知道,堂弟李青云其实是个惊世骇俗的大高手,方才堂弟出手如电,连点他周身要穴,恐怕绝非无的放矢。
何况,方才吐出了那一口淤血,李鹏飞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就好像一个憋气了许久的人,突然又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这种明明已濒临死亡,又硬生生被人拉回来的体验,没有人能比李鹏飞领会得更加深刻了。
大夫支支吾吾的表现,也恰恰证实了他的感受并没有错。
他本就是濒死之人,若是情况变坏,大夫直接宣布无救便是了,何必如此顾左右而言他?
李鹏飞正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却见儿子三番四次的欲对李青云无礼,这哪里能忍,顿时便怒从心头起,喝道:“逆子,你耳聋了么?我让你跪下,向你六叔道歉。”
“爹,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李修文满脸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抗辩道:“都是他方才乱来,才会导致爹您呕血数升。要是爹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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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翅膀硬了,我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吧?”李鹏飞拍了拍床沿,作势便要下床,亲自教训逆子。
众人大惊,连忙将他按了回去,“稍安勿躁,你不要命了么?”
“鹏飞,你这是干什么?”大伯母见孙子一脸委屈,忍不住为他求情,“修文也是关心你,何况,刚才害你吐血的人又不是修文,你跟他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
大伯母说着,突然扭过头,狠狠瞪向李青云,眼神不善。
“娘…”
李鹏飞见状,不由心头一跳,连忙大叫一声,打断了母亲的施法,“娘,你误会了,青云是在救我的命,方才我吐出来这一口淤血,现在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大夫闻言,下意识扭头望了李青云一眼,见他竟是如此年轻,便忍不住有些惊疑不定。
李鹏飞的脉象,虽仍无比虚弱,但却充满一股勃勃生机,与方才那种风中之烛,随时可能凋零的情况,简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夫暗自揣测,这种情况,只能是有内力无比深厚的高人出手,为李鹏飞梳理经脉,逼出淤血,才有可能令他恢复生机。
但李青云实在太年轻了,这让大夫又忍不住对自己判断,生出了怀疑。
以李青云的年纪,就算是打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其内力修为又能高深到哪里去?
用内力为他人疗伤,说来轻松,可其实对内力修为的要求之高,那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别说小小的归禾城了,便是放眼整个沧浪郡武林,能有这份修为的高手,恐怕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考虑到李青云方才为李鹏飞疗伤,其用时之短,见效之快,更是令大夫感到深深的匪夷所思。
大夫行医多年,经验本是丰富到无以复加,此时此刻,却少有的有些不自信了起来,明明已把透了脉象,竟仍不敢把话说死。
“是吗?”大伯母惊喜之余,又有些将信将疑,“鹏飞,你真的好转了?不是故意安慰娘的吧?”
“娘,你要是不信,大夫就在这里,一问便知。”李鹏飞见母亲不信,扭头看向大夫,问道:“大夫,我的情况是不是有好转了?”
“呃,从脉象上来看,确实如此,”大夫迟疑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完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具体如何,我还要再观察一下,才能下定论。”
大夫虽保险起见,不忘给自己打了个补丁。
可众人又怎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得知李鹏飞的情况,居然真的有所好转,众人不禁喜形于色,扭头看向李青云,眼中便带上了几分感激之情。
大伯母也忍不住扭头看了李青云一眼,又是惊喜,又有些意外。
方才听小鲤鱼说,她的病已经被爹爹给治好了,大伯母当时只感觉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