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差人悄悄走到那老大人身前,低声道:“陈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与国公府的人置气?若是在太后那里参大人一本,岂不自断前程?”
那老大人瞪了差人一眼,直接被气笑了:“若是任由这等人罔顾朝廷律法,这顶乌纱帽不要也罢。”
见对方一直不让开,锦袍公子又大声呵道:“还不让开!”
就在差人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忽的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不急不缓的行了过来,这些骑兵个个身披甲胄,明亮的长枪发出深寒的光芒。
等骑兵来到近前,一股属于战场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队骑兵先是左右分开,从里面策马走出一位身穿金色麒麟甲的女骑士,那女骑士肩披着红袍,并未戴头盔,乌黑的长发随意扎着高马尾,凤目冷漠的望着场中的众人,正是策北公主,花千渝。
见到来人,方才还很是嚣张的国公府女婿脸色一变,悄悄低着头躲到了护卫身后。
那位姓陈的老大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上前拱手道:“卑职陈德阳见过公主殿下。”
花千渝点了点头,皱着柳眉打量着四周,嗓音清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陈德阳指了指躲在侍卫身后的国公府女婿蒋风,愤愤不平道:“此子故意阻塞官道,还请公主殿下主持公道。”
蒋风立即反驳道:“别听他胡说,我何时阻塞官道?明明是这老匹夫拦路不让我等离开,还请公主殿下明鉴。”
花千渝斜睨了一眼路上停着的几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皆是国公府的标识,而陈德阳却只有一顶略显寒酸的小轿。不禁冷笑道:“陈大人这顶小轿如何阻塞官道?”
蒋风一时语塞,心中暗自后悔,不过名头都报出来了,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嘴硬道:“我们只是暂时在这里歇脚,何时阻塞官道?”
陈德阳怒道:“车马不能过,不是阻塞官道是什么?”
“行了行了。”花千渝制止两人扯皮,也懒得多费口舌,而是看向一旁的差人问道:“阻塞官道按律如何?”
那差人一头冷汗,瞅了一眼一旁的蒋风,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抱拳道:“按律……按律……杖二十……”
“很好,是你动手,还是让本宫的人动手?”
那差人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快步走到蒋风面前低声道:“蒋公子,还是服个软吧,公主殿下那可是军棍,不比刑部的水火棍。”
蒋风闻言脸色一变,双拳紧握,沉默良久才暗中咬了咬牙,低头抱拳道:“是草民鲁莽,还望殿下高抬贵手。”
“触犯律法就要负责,蒋公子觉得呢?”花千渝似笑非笑的问。
“任凭处置。”
“很好……”花千渝说着望了差人一眼,那差人连忙对她躬身行了一礼,大手一挥,几个衙役上前压着蒋风手臂就要回去。
“慢着。”花千渝却突然叫住几人,冷笑一声道:“就在这里行刑。”
蒋风强压住心中怒火,咬牙切齿道:“殿下未免欺人太甚。”他本来还想着自己服个软,等到了刑部,量那些刑部的人也不敢真的打他板子,可如今倒好,竟还要当众打他板子,真不把国公府当回事啊?
花千渝嗤笑一声,道:“同样都是打,还用挑地方?”
“你……”蒋风气的脸色发青,却又不敢反驳,身为国公府女婿,他自然知道朝廷还要倚仗这位策北公主平叛,连太后见了都得客客气气,更何况是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见差人迟迟无动作,花千渝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宫亲自动手?”
那些刑部的差人齐齐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怠慢,低声对蒋风说了声得罪了,就把蒋风按到地上,水火棍抡的呼呼作响,开始行刑。
起初蒋风碍于面子,还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可几棍子下去就顶不住,开始惨叫连连。
周围围观的百姓仗着人多势众,纷纷大声叫好。
而躲在人群瞧热闹的于非却撇撇嘴,他可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县令,知道这打板子里面可是颇有门道,打的越响,伤害越低,而那种不响的往往才是最致命的,这几个行刑的打的邦邦作响,显然用了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打法,别看这位国公女婿叫的凶,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会伤筋动骨。
虽说行刑的手下留了情,但对于细皮嫩肉的蒋风来说,等二十大板打完,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泪鼻涕口水都淌出来了,那几个负责蒋风安全的国公府侍卫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阻挡,毕竟这位公主殿下可是带着八百镇北铁骑的,别说对上这些杀神了,只是看着那嗜血的目光就觉得遍体生寒。
见行完刑,便一声不吭的把蒋风抬上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把马车挪开,灰溜溜的改道回府。
陈德阳恭敬的对策北公主拱了拱手,道:“多谢殿下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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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正要驱马离去却无意间看到驾着马车的于非,不禁勒紧马缰笑道:“于非?你这是哪里去?”
于非从马车上下来,恭敬的抱拳道:“出来看看有没有能落脚的宅院,竟在此遇到殿下。”
“宅院?你在这京中没有住的地方吗?”
于非摇摇头:“只是暂居人下,总不是长久之计。”
花千渝点点头,瞥了马车一眼,正好看见柳未央掀起窗帘向这边窥探,见她看来,窗帘又很快放下。
花千渝心中一愣,不禁心中了然,原来这家伙的嫂嫂如此漂亮,也难怪他不舍得离京。
她看向于非道:“本宫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你不妨去看看。”说完对一个模样冰冷的女亲卫道:“王冰,你带于大人去南巷胡同那处宅子瞧瞧。”
“是。”身披黑色铠甲的王冰向花千渝抱了抱拳,拨动马缰站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