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杨炯如约携带重礼来到桂花巷陆府门前。
打眼看去,陆府门第适中,在长安城中也算常见。
陆庭鼐是吏部实权官,虽然是正五品,但对一些中下层的官员考课、评级、铨选还是能说得上话。观他门楣,在这桂花巷中只能说比寻常百姓家的门第稍稍宽广了几分,若不是瞧见门前那对文官形制的青竹浮雕石鼓,杨炯还真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阿福上前敲门,不多时一年轻妇人走了出来,探头张望几眼,见杨炯携带一车礼物,眉开眼笑的询问:“可是相府公子?”
杨炯上下打量这女子,见她一袭云锦制成的华贵锦袍,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的牡丹图案,在阳光下闪烁隐隐金光。领口处镶嵌一圈圆润的珍珠,一看就是岭南采珠女的私货,手腕上一只翠玉镯,通体碧绿,不见瑕疵,价值也是不菲。脚下踩着一双精致绣鞋,鞋面上复绣牡丹,红艳夺目。
“正是晚辈,今日登门,特来拜访世叔。”杨炯微微拱手,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没听说陆萱的母亲在京,从这女人的穿着来看,倒像是这房屋的女主人,可女主人为何会亲自来开门?
“哎呀!我说今日怎么一直有喜鹊萦绕,原来是贵客登门,世侄赶快进来,莫让街坊以为姨娘不懂礼数。”女子高声呼喊,惹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杨炯暗自皱眉,这女人言语亲近,但总让他感觉不适,言语和行为相反,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感,无奈走入陆府,出言道:“不知世叔可在府上?”
妇人大笑:“他呀!还没下职,整日里瞎忙,倔得如同老牛,也没见他给这府中添了多少砖瓦。”
杨炯暗自皱眉,听这话语作态,还真是陆府的女主人。
“小子此次携礼登门,一是赔礼,二是拜访,看世叔有什么要求。”
妇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搬礼物的家丁,目光流转,见马车中既有珍奇文玩,又有珊瑚玛瑙,香水首饰更是装满了三个大木盒,这东西在长安可是稀罕物,自己以前可是想买都没有门路,如今这相府公子出手阔绰,说是重礼还真不含糊。
“哎呀!世侄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怎的如此见外,快快进屋,我去帮你叫萱儿出来。”妇人引着杨炯进入正堂,让丫鬟看茶后快步跑进内堂,留下杨炯一个人尴尬的坐在原处。
不多时阿福走近,俯身耳语:“少爷,刚和陆府家丁攀谈,这妇人是陆大人在长安迎娶的妾室,她家族在长安经营绸缎生意,长安陆府就是她内外操持,生有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