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禀报的下人艳羡的看了一眼,就立即垂下头,继续询问:“那家主,您见吗?”
裴安闭上眼,带着祖母绿扳指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起来。
许久,才睁开双眸,道:“见。主家的人,怎么能不见呢?”
下人下去领人了,裴安在婢女的伺候下,很快便变得人模狗样起来。
看见跟在下人后面的两个年轻后生,他脸上漾出一个慈祥的笑,迎了上去:“世侄啊......”
“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叔祖。”
被裴潜毫不留情的打断,裴安脸上的笑只停顿了一瞬,便拱手行了晚辈礼:“是晚辈不懂事了,还请叔祖见谅。叔祖您上座,还有这位小友......”
“在下河东薛氏薛仁川,见过裴县令。”
薛仁川意思意思行了个礼。
裴安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冷了几分。
河东薛氏,不过一个正在没落的氏族,也敢给他使脸色。
三人落座,裴潜也没心情跟他啰嗦,直接道:“裴安,你可还记得裴氏祖训?”
听他一上来就放大招,裴安刚挨到椅子上的屁股立即弹起来,恭敬道:“自是记得:重教守训,崇文尚武,德业并举,廉洁自律。安片刻未敢忘。”
裴潜声音不急不缓:“我还以为你偏安一隅,当土皇帝当惯了,早将裴氏家训忘到脑后了。”
“叔祖言重了,土皇帝什么的可不敢乱说啊。”裴安擦着脑门上的汗,观察着裴潜的脸色道:“叔祖,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可别吓唬我了。”
裴潜:“裴惊鸿是你儿子吗?”
“惊鸿?对,他是我独子。惊鸿那小子惹到叔祖了?”
一听这小祖宗是那不成器的混小子招来的,裴安咬了咬牙根。
孙子一个没给自己生出来,倒是先让老子给人装上孙子了。
等送走这两个瘟神,老子将他打成孙子。
“他当街抢了与我一起来的朋友,我那朋友出身显贵,他若有什么闪失,安阳这一脉便到头了。”
裴安心中一个咯噔,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不过脸上还是强撑着道:“叔祖,您开玩笑的吧?”
“玩笑?”裴潜冷笑:“若不是我们同出一脉,你以为我愿意来趟这趟浑水?裴惊鸿在哪?晚了,我们河东裴氏也保不住你们!”
看出他脸上的认真,裴安直觉不好,连忙冲外面喊:“裴惊鸿那兔崽子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