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这些人反应,只见魅阴挥剑刺中那名婆子的心口,她没个轻重,直接刺了个对穿。
那婆子心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剑刃,不仅如此,口中鲜血一股脑的喷涌而出,吓坏了其余个人。
魅阴不做停留,直接收剑,推开愣在当场的几位婆子,朝着正屋闯过去。
彦嬷嬷虽有畏惧,但她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只一瞬面上恢复稳重姿态。
对着剩余吓得六神无主的几位婆子道,
“帝姬虽不受陛下喜爱,可你们别忘了她身后是谁,她无事,你们自是安然,若她有事,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这话不假,几位婆子这才反应过来,上妩帝姬身后是摄政王。
若她在扶余陆氏府邸真的出了事,怕是她们这些人首当其冲被他问责。
彦嬷嬷与离英随后进入正屋,屋内可谓是一片狼藉,满地的虞美人鲜艳至极。
屏风被推倒在一侧,地上躺着被打的起不来身的陆远之。
而魅阴怀里躺着神志不清的上妩,此刻她衣不蔽体,被魅阴用宽大的外襟遮着。
饶是如此,有许多地方遮不全,暴露在几人视野当中。
或许彦嬷嬷与离英不知道那些虞美人代表着什么,可魅阴知道呀。
满地的虞美人都是上妩流淌着的血液,刺目的很,生生激起了魅阴的怒气。
魅阴挑眉,斜眼望向躺在地上倒抽冷气的陆远之。
语气里满含讥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伤她?”
魅阴的话让彦嬷嬷从震惊中回神儿,她这才打量起上妩。
发现她额头上尽是淤青,平白破坏了她的美。
脚脖处是被人勒出来的红痕,还有阴湿魅阴外襟的血迹,室内浓郁的血腥味扑鼻。
都在提醒她,眼前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是个恶魔。
什么公子如玉,什么世家子弟,都是狗屁。
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再怎么伪装,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阴狠与偏激。
彦嬷嬷抬手怒指着陆远之,语不成声道,“你……,就不怕渊帝问责吗?”
陆远之何时这般狼狈过,怒气冲昏了头脑,嘴硬道,
“她是我的娘子,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渊帝需要扶余陆氏身后的财富,就算被他知晓,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魅阴有心与他计较,接下来一句话堵的陆远之哑口无言,且还生了惧怕之感。
“他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别忘了,阿妩身后有麒麟军与金甲军两方护佑,
你认为自己是能得罪得起萧长逸的麒麟军,还是神秘莫测的金甲军?”
彦嬷嬷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触。
陆远之如此对上妩,不过是瞧着她背后没有渊帝撑腰。
好在她又是幸运的,虽不曾体会过渊帝给她的片刻怜惜。
然,萧长逸给了她一片安隅之地。
他虽伤她最深,却也让她深刻体会到这人世间的所有感知。
她身边还有关心惦念她的人,这般经历,也能拂去她内心深处一丝孤寂。
彦嬷嬷虽不知萧长逸为何狠心打去上妩腹中骨肉,但萧长逸对上妩的偏爱与情愫不曾改变。
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可彦嬷嬷一双眼睛毒辣,自是瞧见萧长逸眼中含着的无奈。
不知他到底顾忌什么,想来也不是易事,否则又岂会难住他。
“你想错了,若陛下知晓此事,只会借题发挥,越发肆无忌惮向你讨要扶余陆氏的泼天富贵,
小主,
这样一二来去,老奴不知扶余陆氏身后的财富能撑得起多久?”
彦嬷嬷掷地有声,道出渊帝心机深沉,供陆远之看清形势,别做谜团之中的庸才。
魅阴火气大,听到刚才陆远之说的话,心中杀气四起,
“不如就此杀了他,也能杜绝阿妩再受其害。”
“不可!”
阻止魅阴的不止是彦嬷嬷,还有上妩。
上妩用仅存的理智,对魅阴解释道,“杀了他,小叔叔就会死,逼问他小叔叔的下落。”
今日忙活了一天,终是没有察觉扶余陆氏有什么暗室,亦是不知萧长逸被关在何处。
就算没有今夜这场闹剧,上妩也本是要另找时机让陆远之犯错的。
万万让她想不到的是,陆远之这么快就犯了错,又被她从旁引诱。
打伤帝姬,此罪算是足够大了,若是寻常百姓,当场处死都不为过。
若是世家子弟,帝都权贵,需得交由大理寺办案,进了大理寺不脱几层皮是出不来的。
日后三代不可入仕,五代不可行商,才算堪堪停歇惩处。
上妩在赌,赌她如何行事,陆远之只会息事宁神,不会将事情闹到渊帝那里去。
而为了商路顺遂,他又岂会不依着她的性子来?
“阿妩,你还能撑得住吗?我去找郎中。”
魅阴见上妩状态不算好,隔着衣襟,她能感受到上妩身上一波又一波热意来袭。
现在对魅阴来说,什么事都没有上妩身体重要。
上妩见魅阴作势要把她安置到榻上,她当即沉了脸色,抱着魅阴不松手,嘴里不停的说,
“不要,不要,阿妩不要躺在上面,上面脏了,阿妩嫌脏……”
被陆远之沾染过的床铺,她才不要躺在上面,恶心死了。
上妩小脸皱巴巴的,眼中噙了一抹泪水,不曾滴落下来,或许这是她最后的牵强。
“好好好,我答应你。”魅阴看不下去上妩受委屈,还要强壮坚强的模样,当即哄道。
之后,魅阴吩咐离英去耳房帮着上妩更换衣裙,彦嬷嬷遣散了院外剩余几位嬷嬷。
她们并无怨言,也不敢逗留在此处,生怕没命活。
连夜离开扶余陆氏回了宫里,至于如何回话,想来也只能实话实说。
随后,彦嬷嬷又让人往宫里递了牌子,去太医院请当值太医前来看诊。
这件事对外也只说,帝姬身体抱恙,腹痛难忍,方才请太医前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