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烨回到南庄的时候,入口处人满为患,全是“孩子家长”。
再看经历了三日科考的读书人们,有兴奋的大喊大叫,有流着泪找妈妈的,有呼朋引伴探讨考题的,还有跪在地上低声呢喃着的,什么德行的都有。
庄子入口被堵的严严实实,官道上全是衙役和京卫,马车寸步难行。
旺仔将脑袋伸出车窗,大吼一声:“幽王府世子车马,统统给老子滚!”
“滚”字落下,如同惊雷一声,闹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甭管是衙役还是京卫,也别管是孩子还是孩子家长,连滚带爬的往官道旁边跑,和避瘟疫似的。
正好礼部官员走了出来,跟着一群宫中禁卫,车队里面是考卷,封过的考卷。
齐烨也将脑袋伸出来了:“在庄子里判卷,亲军司卫、京兆府、吏部、刑部,四衙共同批阅!”
最前方的马车中坐的正是礼部尚书周介,周介伸出半个脑袋,本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将脑袋缩回去了,押送考卷的队伍又闹心扒拉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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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个多月前,没出西关那时,这种事齐烨会好说好商量。
现在他是看明白了,就这群当官的,私下感情再怎么好,遇到公事了,诶,人家就和你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完了还因为私心。
既然如此,那还好说好商量什么,直接开骂,不服就干,干的多了,这群当官的也就慢慢学会怎么好好说话了。
齐烨的马车顺利的进入了庄中,也没下车,直接来到小院外,一群宫女候在门口,季渃嫣和季小鹿正在堆雪人。
见到齐烨回来了,季渃嫣抓起一把雪团就丢了过去。
齐烨好歹在南关上过战阵,轻蔑一笑,一歪脑袋,然后被呼脸上了。
他要是不躲的话还没事,一躲正好被砸中面门。
季渃嫣乐的和抽风似的,季小鹿望着脚边和西瓜大小似的雪球,犹豫了一下。
齐烨赶紧摆手,雪球砸人不疼,分谁,这要是季小鹿来一下子,骨折都有可能。
蹲在地上回过头的季渃嫣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厉良玉一事有了对策?”
“差不多吧。”
齐烨将季渃嫣扶了起来,望着指了指紧闭的院门:“谁在里面呢。”
“董妃娘娘,皇孙。”
“哦。”
齐烨踮着脚来到院门旁,侧耳倾听,除了风声,什么都没听到。
青狼从远处扑了过来,围着齐烨的脚边就开始露肚皮打滚儿。
齐烨一脚将青狼射出了三米开外,继续偷听,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
叹了口气,齐烨摇头道:“生在天家也不容易,当娘的不容易,当孩子的也不容易,哎,天家。”
刚才在敬仪殿的时候,张瑞山面试的时候,齐烨从老六的目光中看到了羞愧,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很多皇帝眼中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这个世道操蛋就操蛋在这,老百姓觉得对,或许当官的也觉得对,可对的事,就是不能办,一问为什么,都含糊其辞,都心里和明镜似的,却说不出来,也不办,不办吧,他还知道对,知道应该办,可就是不办,没招,一点招都没有。
捡起旁边的小铁锹,齐烨也开始帮着季渃嫣堆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