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人都知道,如今北疆镇北军急需粮草军资,户部此前原已经答应,在此次秋季粮税抵京之后,便直接充做镇北军的军粮。
谁能知道,那户部的狗贼竟然连镇北军的军粮都敢劫持!
可奈何就算全天下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军粮背后定然是有户部的人动的手脚,但谁也不能直接冲到户部尚书的跟前逼他拿出扣押的军粮。
他们的戚指挥使出身镇北军,这些年来从来都没忘了在北疆护卫家国的镇北军将士,此番一听这劫粮税的事,差点儿便当夜点兵亲自剿匪去了。
但他们身为城防营的将士,自然有自己的责任在身,以如今这朝局来说,那些知道他们指挥使已经背靠天子的家伙里早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城防营了。
如果他们指挥使当真敢在没有皇命的情况下点兵剿匪,第二天弹劾的奏疏就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届时他们这个铁桶一块的城防营只怕就要落入到那些权臣的掌控之中了。
也是因此,哪怕他们指挥使焦心至极,连夜与他们这些副指挥使对着那匪徒与粮税可能的藏匿地点商讨了无数次,也只能咬着牙耐心等待天子派遣的人来。
如今看来,这天子派遣的人已然到了,而他们戚指挥使如今看来,只是短短两刻的谈话时间便对这鬼面青年如此信重……
副指挥使又多看了顾长卿几眼,只觉得这个鬼面青年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步履坚定从容,倒不像是天子身边那些权贵出身的亲卫……
反倒是……
副指挥使总觉得,这鬼面青年看起来虽然瘦弱,但偏偏很有些儒将风采,像是……像是军中出来的人!
在戚广山介绍完顾长卿之后,顾长卿也没有后退,而是一撩衣摆,走到了演武高台上,俯瞰着校场中这六百名军士。
台上的顾长卿看着台下,而台下的将士们也正齐刷刷地看着台上的这鬼面青年——虽然已有戚广山替他先行镇场子,但是自小在军中长大的顾长卿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主将,如果自己只能靠着戚广山而没法儿亲自镇住场子的话,那么这些兵将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听命,暗地里却未必会拼尽全力。
而战场之上的胜负,有时候缺的就是将士们全力以赴的那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