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官当即拱手:“还请前辈指教?”

边上略微年长的官员拢着手笑道:“此前我们大人在大朝会上违逆圣命,那也可说是与天子’政见不同’,陛下若还想要个贤明,便不可轻易的处置我们大人。”

毕竟天子虽然主张将疆外蛮夷诸部全部打服,但历朝历代,既然有主战派那便有主和派。

天子可以指着他们户部尚书说他的政见是’卖国之法’,但却并不能因为他们户部尚书的这个说辞就将他定罪。

而此番主导筹集粮草之事则不同,天子如果想对他们户部尚书定罪,定会仔细查看整备后的粮草与为役夫筹备的口粮等等与真正上报的数字是否有所差别。

那年长的官员笑着道:“……尚书大人可以在朝堂上与天子争执斗法,却不能在这种小节上给天子抓住把柄。”

在场的官员小吏们听到这里,纷纷暗暗点头。

那年长的官员说到这里,看着房间内的同僚都听懂了之后,才又笑着道:“再者说了,这军资粮草还有役夫们的口粮虽然都已经齐备……但之前进京的粮税尚且可以被’劫匪劫掠’,这出京去往北疆的粮草辎重……难道就能顺顺当当的到北疆吗?”

房屋内,在场的官员小吏们听着这话,纷纷心中一震。

最先开口问话的那个小官小心翼翼的问:“……您是说?!”

那老资格的官员继续拢着手满脸笑意的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虽然没说,但在场的这些户部的官员小吏只要仔细品一品就能明白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些运送粮草辎重去往北疆的运粮队伍,在去北疆的一路上绝对是不得太平的。

只怕一路上早已经有不知多少人在等着这些人马启程,然后充当那拦路恶虎了。

而一旦那些拦路恶虎成功拦路,那么这些装得满满当当的粮车辎重,岂不是又轻而易举的回到了’拦路虎’的手里了?

既然如此,这将粮车辎重还有役夫口粮全部装满又有何不可呢?

只不过就是倒了一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