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谁也没能想到,这个计划竟然能够被顾长卿一路推进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戚渊沿着顾长卿所做的种种往回回溯,只觉得顾长卿这家伙对于人性和对于敌人心态的把握实在是妙到了毫颠。

在所有人都觉得京城各方势力是在’联手对付天子’时,顾长卿却清楚的知道京城各方势力并不是铁桶一个,只要率先击破了其中一个点,这些由各方势力联手组成的’同盟’就会不攻自破,转而从一个看起来十分庞大的’同盟’变成了自我猜忌的一盘散沙。

而当这个’同盟’变成一盘散沙之后,对付起来自然比一个巨大的’铁桶’要好对付得多了。

……

就在戚渊正回顾着顾长卿的种种’策略’时,营帐内,顾长卿则正在光明正大的听着这些各方势力的人马要打算如何对付天子的辎重运输队伍。

“如今辎重运输队伍的队首和队尾都已经过了长蛇关,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当前辎重运输队伍的队首距离北疆镇北军的驻地已经不足八百里,我们必须尽早行动才好。”

“不错,距离北疆越近,对我们的风险就越大。”

“按照如今辎重运输队伍的行程速度,两日之后便会抵达长野平原,届时平原广阔,又无天险又无地利,于我等更加不利,依我之见,明日就是最好的袭击时间。”

“……明日也太急切了些,依我看倒不如放一批辎重队伍进长野平原,我们从队尾袭击。”

“我看不行……”

“我看也不行……!”

……

营帐里,这各方势力的将领代表着他们各自背后主子的脸面和身份,如今除了彻底失去了脸面的殷王部下之外,其余人等中压根儿没有一个能够压服其余众人的,各个将领又都想显示出自己的本事,轻易不肯认同旁人的说法。

看着这些人议事,叫顾长卿忍不住想起一个典故来——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想到这里,顾长卿实在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营房里原本并没有什么人在意这个土匪头子——毕竟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个随时都需要舍弃掉的卒子,他的作用就只是在所有人进攻之前作为冲锋用的卒子跟辎重运输队伍中的城防营士兵们对拼一波罢了。

如今他们会把这个土匪头子留在这里听他们讨论,这只是因为这个土匪头子蛮不讲理,所以才勉强将他留下权做安抚。

结果这个土匪头子也不知道听了什么,竟然就在这营帐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