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被操控得无法动弹的宋殊对“夏弗”露出那种从未有过的,骤然爆发的极致恨意,她忽然想了起来,自己拿着行李箱远走他国的那天,年纪还小的宋弃背着包,浑身脏兮兮,缓缓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家不是家,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宋弃的家。
如果有选择,她和宋弃都不会选择这个家庭。
可她本不该来到那个所谓的家,而宋弃,流着肮脏男人的肮脏血,和她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她记忆里的亲生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英年早逝,和宋弃的父亲有着天差地别。
宋荣光是个畜生。
她忘不掉自己渐渐长高长开的那个年纪,因为要准备一些资料不得不回家,而宋荣光直勾勾盯着她的那种眼神。
那种恶心黏稠的眼神,比世间最毒的毒蛇还要让人后背发寒,心生恐惧,她只花了十分钟拿完东西就离开了那栋房子,她不敢,也不能让自己和一个随时会发疯发狂的畜生待在同一个空间。
可千防万防,用尽心机找借口不回家后,她还是被宋荣光抓住了,她裤兜里藏着一把水果刀,宋荣光喝醉了酒,醉醺醺地瞧着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残留几分俊容的面孔已然扭曲成恶鬼。
她用尽全力反抗,被宋荣光抓着脑袋往墙上撞,撞得头昏目眩,心里脑里全是恶心感,也疼得失了力气,她挣扎着抓住水果刀,想着大不了就是关几年,总比被践踏尊严侮辱人格来得好。
——爸爸。
八岁的宋弃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冲着漆黑的房间喊着,不知道是宋荣光心底是不是还有着一丝良知被唤醒,还是他失去了兴致,他就那样放过她,踉跄着走到门口大声呵斥宋弃让她滚远点,脚步声逐渐远去,应是宋弃被宋荣光拎着扔到房间里了。
她抓紧时间迅速离开了家,头也不回地冲到大街上,车辆来来往往,晚风凉透了心。
她坐在马路边上很久,才意识到额头肿了起来,身体在发抖,一直没停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