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庄帝多年,陆先举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陆先举坐镇陆家,时常约束家人,做事要低调,哪怕敛财,也要在暗中进行。
最近一段时间,陆家的举止确实过了些,加上朝廷那边严查,也是撞上了。
眼下,就是清算时刻。
一时间,陆先举还真无计可施,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事惊动了皇帝陛下,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陆先举彻底慌了,放眼全楚,你跟谁作对,也不能跟皇家作对啊,那不找死么?
木已成舟,纵然陆先举心中悔恨万分,没有约束好后辈,可他也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段飞白朗声道:“你是否结党营私,是否作威作福,你说了不算,云州的百姓说了才算。传胡俊。”
话音刚落,侧堂的胡俊不用衙役带路,自己就走了出来,脚下虎虎生风,一双眼眸尽是坚定。
陆先举抬眼瞧了瞧,不认识。
段飞白道:“想必有不少乡亲认识,这位是青松客栈的账房先生,实际上,他也是被陆家欺压的受害人,如今,可作为人证。
胡俊,把你的遭遇娓娓道来,让云州百姓知道知道,陆家,究竟是怎样的蛇蝎嘴脸。”
胡俊挺直腰板,走到陆家父子面前,高声道:“陆家老狗,可认识我么?”
不等陆先举说话,陆濂怒不可遏,呵斥道:“哪来的刁民,居然敢做伪证!”
“呵呵,也是,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又怎会在乎升斗小民的生死。”
胡俊朝着堂上和堂外百姓各行了一礼,缓缓道:“多年前,我入京赶考……”
胡俊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将经历讲述了出来。
他的这段故事,瞬间就引起了堂外百姓的共鸣。在云州,有不少百姓被各大世家欺压过,轻则破财消灾,严重的家破人亡,此时群情激奋,高高挥拳,要不是衙役们拦着,他们甚至快冲进大堂了。
民众总是爱听贪官污吏的故事,何况胡俊所言,实打实的发生在他们身边,其中许多人还是受害者,人言可畏,想不信都不行。
要的就是这效果。
想扳倒陆家,少不得各种证据。在楚国,证据得人物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