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良嗣深知皇帝对这个郭药师甚见亲爱,一旦把他押送到开封府,判得或轻或重,皇帝不便于直接主张干涉,因此赵良嗣把郭药师解到皇城司里,乃是出于护全他的一番私心。
但对娄室,赵良嗣则解释为但凡属于朝廷的钦犯要犯,例由皇城司受审看押,外朝诸衙门一概不得予闻,把郭药师押解到皇城司处受审,乃是因循朝廷对待要犯重犯的旧例。
听赵良嗣如此解释,娄室自是无话可说,只得任由赵良嗣加以分派,但有言在先,若是问明了此案详情,果是由郭药师无端寻衅滋事而起,郭药师此人是一定要杀的。
赵良嗣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唯唯诺诺,心想:“待奏明了陛下,是杀是剐,是流是放,全凭圣意裁处便是,我只不过是个臣子而已,哪有权利对你应许什么?”
赵良嗣把娄室和张梦阳、李靖等人送到都亭驿,又对张梦阳说了无数致歉的好话,方才离开了馆驿,匆匆忙忙地赶到宫中面圣,请示处置善后机宜。
赵佶听说金国的纥石烈杯鲁已被找到,坊间流言果然不虚,可听了赵良嗣叙述郭药师与杯鲁的冲突经过,又觉得事情甚是棘手。
赵佶问赵良嗣道:“郭药师殴打纥石烈杯鲁,虽然失之于孟浪,可此人到底也算是因郭药师而复得,赎还燕京的费用,可否要求金使依约定而减免二亿两么?”
赵良嗣苦笑道:“陛下,愚臣以为,现在最要紧解决的,是如何平复娄室和杯鲁心头上的愤恨之气,这个杯鲁既然已经失而复得,这二亿两白银虽不能尽免,但我们尽可在和金人的文书言辞往还之间,徐徐计较。可娄室和杯鲁心头上的愤恨之气不平,郭药师则时刻都有性命之忧啊。”
赵佶点头道:“郭药师弃辽来归,使朝廷不费一兵一卒而得两州之地,此功当永铭史册,怎可因为他的这么一点儿过失,便就要杀要剐的,那个娄室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赵良嗣道:“陛下此言甚是。郭药师其人虽说有些骄横跋扈,却是扞卫北土的一员难得的干将。臣怀疑娄室是借题发挥,小题大做,想趁此机会除去我大宋的一只臂膀。我朝廷若不能护得郭药师周全,那可等于是自毁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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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朕却听说这郭药师虽然治兵有法,但其属下将校只知有郭将军,而不知有朝廷,不知此话确有根据否?”
赵良嗣听皇帝如此一问,连忙答道:“此话微臣也曾有些耳闻,听说郭药师在辽国为将之时,所统怨军即只知有他郭将军,而不把辽邦朝廷放在眼里。他之能举两州之地归朝而八千常胜军无一人敢持异议,原因也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