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风道:“你以为我不敢?”
闲云居士又笑道:“当年你与我打三场输三场,今日便能例外么?”
柳清风一对判官笔已握在手中,沉声道:“陆景云,你若识趣便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不念昔日情义!”
闲云居士道:“你身在官场,职责所在,我不怪你……但我不过一个江湖闲人,只知道自己的徒儿要自己管教。”
“好,那你也伏法吧!”柳清风一声厉喝,接着便听到一个尖锐刺耳之声,一支判官笔已夺地飞出,如隔空一闪出现在闲云居士面门前!
傅潇从不知道柳清风还会将自己的判官笔作为暗器射出,但此时见到柳清风这一手“飞笔”之技心想其造化已不下于千手门中的老一辈修为。
在这茫茫雾色中,没有几人能看清柳清风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几人能看清闲云居士的剑是几时出鞘的。只听“当”一声响,闲云居士的手中的晶蓝短剑已截在判官笔的中间,接着这柄短剑随着闲云居士的手腕轻巧一转之后竟借着柳清风的手力将这支笔反射回去!
柳清风能射出自己的兵器,自然也接得住自己的兵器,他竖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夹便重新取回兵器。
“接着跑!”闲云居士一声喝罢,已是刀剑齐鸣,飞身斩向柳清风!他这话自然是对傅潇与夏逸说的。
“你们追!”柳清风就地一踏,已进入闲云居士的刀围,一笔截着那柄晶蓝短剑,另一支笔已向闲云居士刺出十七笔!他这句话自然是对王佳杰与俞佳馨说的。
小主,
柳清风的攻势既快且急,刺出的每一笔都令他身前的浓雾也淡了几分,闲云居士的刀剑竟一时被逼得无隙配合,只得脚下一滑,以步法退闪到一侧——而他这一退,即刻令王佳杰与俞佳馨得了空隙,纵身直追傅潇与夏逸三人。
闲云居士双目一沉,便见他双腿的小腿借着步法变化时的力一蹬,整个人已凌空翻起,接着王佳杰与俞佳馨便感到自己头上方传来如山一般沉重的刀劲——谁也想不到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还有着这么可怕的爆发力!
“闪开!”柳清风一声暴喝,手中的双笔已如疾风暴雨般点出,这一阵“笔雨”如真正的倾盆暴雨落向闲云居士,只是这每一滴“雨水”都足以致命!
“你还是如当年一般暴躁!”闲云居士左手使出辉日剑法的“长虹贯日”的同时右手亦使出映月刀法的“寒冬腊月”——高手过招本是时刻都是生死存亡之际,但他仍敢谈笑风生,可见其内力与招式的造化必属当世顶尖。
而“长虹贯日”与“寒冬腊月”双招一合,已令柳清风感到一阴一阳两阵气劲扑面而来,直堵的他心口一闷,但柳清风毕竟是个不愿服输的人,闲云居士这一招虽然凌厉,他却偏要迎难而上。在闲云居士这等极高的刀剑之速下,他的一支笔仍然点在了那长刀刀身上,接着便向下一压,但刀身上传来的雄浑刀劲随即通过这支笔传到柳清风手腕上,紧接着便借着手腕传震至柳清风手肘,柳清风只感到前臂与手肘的剧痛,他知道再不收招,此臂必失!
以柳清风的武功已可将招式收放自如,但匆忙间收招仍令他略显狼狈,额前一缕飘发也被那柄晶蓝短剑削断。不过也得他这全力一搏,才令闲云居士的杀招一顿,得此空隙,王佳杰与俞佳馨才可越过闲云居士,继续向着傅潇等人追去。
闲云居士右脚又是一蹬,正要飞身去截下二人时感到背后空门大露,接着便是一道急促刺耳的破空声——闲云居士当然知道这是柳清风的判官笔又要来了,他凌空一翻,身子忽然像是捕食之时的苍鹰般低飞而去,仍不肯放过王佳杰与俞佳馨。
闲云居士身法虽变,但柳清风也随之一变,他忽然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向闲云居士,手上杀招也更加狠厉了几分。闲云居士也不得不防这一招,他忽地空翻了几个转,退到了街道一侧墙角。
“清风,你不要逼我!”闲云居士的眼神已冷,话音也冷了几分。
柳清风上前两步已挡住了他的去路,淡淡道:“自我入六扇门那一天起,已时刻准备好为朝廷牺牲以死尽忠,何需你来手下留情!”
闲云居士寒声道:“好一个以死尽忠,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个已过五十之龄的老人都在这一刻激起了对方少年时才有的怒火与斗志,刀剑与双笔的交击已注定了阙城的今夜不会平静!
————————
城西的城墙已在眼前了。
“城西的城角有一处缺口多年失修,够两个成人并列走出去,我们大可不惊动护城士卒便出去。”夏逸已然听到远处震耳欲聋的金属爆鸣声。
傅潇面露忧色,此刻的阙城里恐怕藏着不少独尊门的探子,又有墨师爷、无形刺客等高手,倘若他们被闲云居士与柳清风的激战吸引而去,他很担心闲云居士双拳难敌四手。
夏逸看出师兄心绪不宁,沉声道:“师兄,师父的本意是不要你我令他跌脚绊手,但你若放心不下,我此刻就赶回去。你带着大嫂出城,拐过这条街便可看到那破角。”
果然如夏逸所言,那破角已在三人眼前。
傅潇忽然停下了脚步,但他驻足却不是为了回去支援闲云居士,而是那城墙的破角前立着一个人。
傅潇道:“阿杰,你可否让开?”
挡在城墙破角前那人果然是王佳杰,他瞥了徐舒舒一眼,再瞪着傅潇道:“我本以为你一心忠君体国,必会成为第二个柳大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沉迷女色的不分轻重之辈。”
傅潇苦笑道:“是,你看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