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上西南。”
“西南有溜溜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啪嗒!
“西南有溜溜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娘,娘,上西南。”
啪嗒!
“娘,娘,上西南。”
“西南有骝骝的骏马,足足的盘缠。”
啪嗒!
“西南有骝骝的骏马,足足的盘缠。”
“好你回去,我点火,我让你打,你就用棍子使劲把这个牛砸倒。”
黄色的小火苗,噌的一下蹿到了纸牛全身,纸牛变成了大火球。师爷大喊“砸!”宋召华扭转双腿,小腿微微弯曲,手抬过头顶,棍子划出一道弧线,纸牛应声而倒。
而这一声,也好像砸进了跪着的人的心里,哭声震天,撕心裂肺。
“娘来,我的亲娘,娘啊,我的娘啊。”宋向文四周的大人都在喊着。
热浪扑脸,哭声入耳,长夜,狂野,风,树,草,木,都在哭,都在发疯的哭,都在无休止的哭。
宋向文抬头,好像真的有,奶奶的背影,穿着深棕色的外套,穿着黑色长裤,穿着小皮鞋,戴着铜耳环,围着头巾,挎着她的小布包,牵着一头大黄牛,沿着河岸,慢慢地走着。步履蹒跚,奶奶走得跟宋向文印象里一模一样,越走越远,火光照耀着她的背影。牛尾巴一甩一甩的,甚至能听到吧嗒吧嗒牛蹄子落地的声音。
火光下,背影变得昏黄,像一个小黄豆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