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微风透过教室的窗子吹进来,吹得桌面上的书本刷刷地翻页,一只手猛然按住随风翻动的书本,“啪”的响声吸引了全班同学包括老师的注意。
宋向文左手托腮,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双眼看着课本出神,他甚至没有听到这一声响声,陶醉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始终没有出来。这是今天下午的第一堂课,上数学,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圆以及圆的一些性质。瘦瘦高高的数学老师专门从综合楼的教室里面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两个模型,站在过道里面给下面的学生展示。
宋向文心里面有担心,也有激动。担心是害怕回去的两个低年级学生会告老师,毕竟他们几个人把人家的下巴弄出血来还扇了几个耳光,最要命的是人家是低年级的。学校就一直强调高年级的学生必须让着低年级的学生,从四年级他转过来的时候就只如此,一直到现在依旧是这样。
五年级的时候,那时候还是李老师做班主任,卫生区换到了进学校的主干道上。周五下午在大扫除的时候,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嬉戏打闹闷着头使劲跑,撞到了自己班一个在擦宣传栏玻璃的男生身上,把自己撞哭了,后来还要自己班里面的同学道歉,这种不合理的规定在陈屯小学就这样一以贯之。
如果那个低年级的学生要告老师的话,他们的班主任肯定会带着他们在整个学校范围内挨个班级找直到找到为止。找到之后,他们四个人都逃不了请家长的命运,而且还要承担人家的医药费。那个时候,对待打架事件的准则就是不管打起来之前什么样子,只要打起来,谁先动手就是谁的错。薛林那一个飞踹,把人家踹出去那么老远,肯定是自己这边先动的手吧。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对面的先把自己按在地下的,这样算就是对面先动的手,但是人家是低年级,哎,这一点是不可能有任何疑问的。
激动,是因为宋向文被薛林三个人和自己被按在地上这件事情而产生的,自己被按在地上,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当时宋向文虽然死死拽着那个人的衣领子不放手跟他对峙。但是心里面还是比较担心两个男生一起上来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现在坐在教室里,那种火气还是没有消失,他想狠狠的把那个男生按在地上再给他几拳头。
而薛林几个人,能在第一时间冲上去给对面狂揍一顿,更是让宋向文的心里面波涛汹涌。他们如何能够做到这么勇敢,出手的时候不会像宋向文这样有如此之多的顾忌,不假思索地就冲上去。这样的男生是勇敢的,是仗义的,是好兄弟,宋向文没有做到这样,在自己受欺负的时候都没有,他钦佩三个朋友的勇气,也自己生自己的气。
走神的宋向文被数学老师注意到,迷离的眼神肯定逃不过上帝视角,宋向文在出神的时候被数学老师叫起来。“文哥?文哥起来说说圆的面积公式是什么吧文哥。”数学老师是个年轻人,经常在教室里面开玩笑,叫男生叫哥,叫女生叫姐,从接手这个班开始就是如此,他们也逐渐习惯了老师对他们这种独特的称谓。
宋向文当然不知道,他一节课都没听,圆的面积是什么东西完全没听见过,印象里就是数学老师拿着两个教具比比划划的。“啊...面积公式...等于...”
走神的后果,就是整节课接下来的时间就要站着听了,整个教室只有自己站着,站在座位上的宋向文是又生气又尴尬,怎么这些负面情绪都赶着一起来?
下了午休的时候,四个人聚到走廊上商讨了一番,主要围绕着那两个人是几年级几班的,以及他们会不会告老师。通过那个高个子男生回教室的方向来看,应该是五年级的,那个方向的教学楼只有五年级和二年级,二年级不可能这么高,八九不离十就是五年级的了。至于会不会告老师,刘立洋分析了一下。
按照道理来说,如果他要去告老师,就肯定会在午休之前去,刚挨揍肯定不服,那个时候想去告老师直接就去了。而午休的时候没有人带着学生在学校里面找人,说明不是午休告的老师,既然一开始不去告老师,那肯定就不会去了。
刘立洋还给三个人吹嘘道:“你们看他那个样子,长得就很狂,挨了两耳刮子他能服气?你就让他去找人嘛,不都说了厕所那里等着他。”刘立洋一年级就在陈屯小学上学,上了六年学本年级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那几个调皮捣蛋的他都认识,不少还打过架。他脾气火辣,一两句话不对付就会跟人骂起来,有的时候动手也是正常现象,就拿他跟李兵来说,两个人原来因为互相看不顺眼打了一架,就谁也不服谁了。
宋向文倒不是怕打架,怕的是老师知道,跟家长说。刘二姐和宋召华是不怎么管自己的学校生活的,成绩会关注,但是在学校里的事情两个人几乎不过问,问也是问跟成绩有关的事情。宋向文怕的是被爸妈知道了挨揍还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