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清出声打破尴尬的氛围,“九贞,你找我有什么事?”
“山长,凝烟掌门三日后要来拜访,可要见她?”九贞收回愤怒的目光,双手接过山长倒的茶水。
“让她明日来,后日我要去天水。”
九贞抿了几口茶水,“好的。”随后又瞥了眼鹌鹑一样的凌虚,当即冷哼离开,婀娜的身姿化作流光向窗外飞去。
“呼~可算走了。”凌虚松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山长,流言蜚语伤人,我……”
“凌虚。”月华清倾身靠在窗边,垂眸凝视楼下人来人往的街巷,“不用管。”
“山长!”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
月华清黑黝的眼眸闪烁着些许星光,嘴角上扬,探手摸到了一缕清风,温柔清凉。
“衡阳子呢?”
“他办完事就去找酒友喝酒了。”
月华清:……
翌日。
月华清负手站在一棵苍天老树下,老树盘根错枝,衬得人格外渺小。四周绿意葱葱,却鲜有灵植,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养着那棵只剩枝干不见叶子的老树。
两人撑伞并肩而来,高个的冰美人轻声说道:
“山长,凝烟元君到了。”
月华清回头,将那两道天差地别的色彩收入眼中,清丽冷漠的昙花与艳丽张扬的海棠花,冰与火般的碰撞,难以评价哪一朵更加耀眼。
“山长,别来无恙。”女子浅笑行礼,眉心花钿似乎也更加艳红。
月华清瞥了眼天权,后者颔首离开。灼灼熠日打在凝烟身上,那身飘渺轻盈的海棠花配色华服似乎悄然地点缀了艳红色彩。
“凝烟,青云书院拜托你了。”
“山长,当真只能这样吗?”凝烟‘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空洞无神,瓷白如玉的脸满是悲伤。
“凝烟,我的头发全白了。”
“我知道了。”凝烟垂首行礼,眼眸轻阖,“您素来如此,我不劝您,我会守好您在意的……”
“抱歉,倾蕊。”
清灵飘渺的声音回荡,凝烟又一次听到她的师长唤她的闺名。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心中悲戚彻底爆发。
不知多久,热辣的阳光被挡住,冷冽的清香再次钻入鼻子里。
“凝烟元君,我带您去厢房。”天权将伞向她那边斜靠些许,面色虽然冷漠冰寒,动作却很细致温柔。
“有劳天权。”
“无妨。”
“天权,他会回来吗?”
天权神色复杂,用力攥紧伞柄,冰凉的灵力浮动,这片葱翠的院落瞬间爬上冰霜,天空眨眼昏暗,像是有一层巨大的幕布把九洲笼罩。
“天权!”凝烟暗惊,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
乌云退散,严寒被酷热取代,身侧的冰美人也恢复平静,只是握伞的手隐约有些虚幻。
“青云书院在,山长便永存。”
天权体内灵力涌现,手指逐渐凝实。二人慢步离开,不再提起那个敏感话题。
……
东都天音阁。
花晏秋吹灭特制的蜡烛,给自家娘亲倒了杯茶水,“阿娘,别怕,天又亮了!”
花令月颤抖地接过水杯,在花晏秋的帮助下,勉强喝了两口,缓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自家女儿说了什么,惶惶不安地看向窗外。
刺眼的暖色光芒射入屋内,微小的尘埃在光路中舞动。
房门猛地被人打开,那道紫色的身影恰好踩着稀弱的光,花令月却觉得格外安心。
“娘子!”沈慕君飞奔过去,将花令月搂入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别怕别怕~为夫一直都在……”
“爹爹!”
沈慕君闻声看了眼花晏秋,“丫头,你阿娘交给爹爹照顾,你和小川都回去洗漱歇息。”
花晏秋看着夫妇俩搂在一起的画面,揉了一下脸,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确实需要回避一下,“好叭~”
“我和哥哥就是那个意外……”花晏秋小声嘟囔,一出门就看到另外一个‘意外’。
“哥哥,辰星山那几个尊者没为难你和阿爹吧?有没有受伤?”
沈胤川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回复她:“没有,尊者们很好相处,这两日陪你出门逛逛,让阿爹阿娘说说话。”
花晏秋不满地嘟嘴,“好叭,我不出钱……”悄咪咪地瞅了眼沈胤川,小声提意见。
“……我出。”
“耶~哥哥最好了~”花晏秋顿时开心地搂住自家好哥哥的胳膊,拽着人就往楼下跑。
沈胤川:……为什么会这么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