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边的审问迟迟没有结果,宫里的胤禛却不能无限期的等着,那箭伤口子虽然不大,却架不住黑天白夜的血流不止,饶是身体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失血太多,更别说胤禛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了。
已经过了三日,弘晖的烧渐渐退了下去,只是伤口太大,短时间之内怕是很难恢复。
但弘晖毕竟是已经成婚开府的皇子,不宜久久的留在皇宫里,最终,在我的担忧下,被从毓庆宫挪回了端郡王府继续养伤。
因为这次的危机真有可能会要了胤禛的性命,太后斟酌再三决定叫我与姐姐轮流侍疾,毕竟,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得要有我们家族的人最后留在皇上跟前儿。
即便是不能拥立身为太后幼子的老十四接任皇位,继位者最起码也得是流着乌拉那拉氏血脉的弘晖。
太阳渐渐落山,我静坐在胤禛寝殿,看着这个从晨起已经有些昏迷不醒的男人,心里百感交集。
或许他就这么死了,我心里会不会更好过一些?
他欠我的,欠姐姐的,欠甄嬛的,欠年世兰的,还有这后宫许许多多的女人,以及那些连皇宫都没来得及进就没了的那些可怜人。
还有前世的弘晖,今生的穗穗。姐姐腹中小产的第一个孩子,以及年世兰那个胎死腹中的儿子,甚至是博尔济吉特敏如的那个孩子。
身死债消。
我还没有问过弘晖愿不愿意做这个皇帝,虽说这孩子在朝中也算颇有贤名,如今已有两子两女,身后还有着鄂尔泰这个深受胤禛信任的岳丈,但为了不让局势失衡,弘历如今背后也有了煊赫的沙济富察氏。
假如真的没有遗诏,皇后无子,弘晖作为长子自然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可如今他也身受重伤,尚且无法起身,只怕也会因此为人攻讦。
不妥,此时不算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