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无医,药石无医了!
是啊,我如何不知道她吃不进喝不下,她支我出去的时候,我便是猜到了的。回来时,即便是再藏,我也是瞧见了的。
采芜那拙劣的藏匿动作,隔着门帘与屏风,极力克制却仍然穿过正殿传到我耳朵里的干呕声。
即便是再假装懵然不知,全然未闻,如此种种叫我如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几日前还冠服肃穆地主持先太后的祭礼,前两日还笑着与我叙话的人,让我如何能相信她此时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方焯来的很快,自从孝恭仁皇后头七的那日姐姐病了后一直未脱离危险,而方焯也变一连几日都住在太医院的职房里,这些年,姐姐的身子一直是他们叔侄二人在调理,也是最清楚状况的人。
方通敏原本告老后便住到了京郊,前几天的急召后,方通敏也住回了京里的宅子,以备随时传召。
皇后重病,自然所有的太医必得随传随到。
连日的不得好好休息让方焯也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一路提着药箱并今日当值的温实初一起到了景仁宫。
不多时,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齐聚,连方通敏也被快马加鞭地带到了宫里。
现如今即便是再难以接受,但该预备的物什,却也无论如何不能落下,派人到了内务府通知情况。
贵族家的格格小姐出嫁时,除了金银珠宝,玉器字画等,出嫁后用的家具甚至连死后的寿材,都是自出生以来父母一样一样备下的,而嫁入皇家则一应由内务府操办。
自胤禛入主紫禁城,除了时令供应外,内务府早就将宫里的各位主子的一切所需通通备齐,这会儿,提前请出备下的寿材也算是冲喜。
而这番阵仗便是相当于告知了整个后宫,皇后恐怕是不行了。
我还在坚持不懈地盼着能为姐姐喂下一勺药汁,不远处的一帮人挤在屏风后七嘴八舌地辩论着却始终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而各宫的嫔妃得了消息也陆续聚在了正殿。
敬妃和欣贵人已经开始默默地垂泪了,端妃还算冷静,却也一直蹙着眉,紧紧地捏着帕子。连平日里一向叽叽喳喳口无遮拦的祺嫔贞嫔等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往来的太医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