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深吸了口气,就像许多同类人一样推卸起了责任:“这不是我该关心的。”
“确实,这应该是拿三皇帝陛下关心的。”卡维摊开手,笑着说道,“他难道就不怕这些原本支持他的工薪阶层最后变成他的敌人?”
奥斯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不介入市井民情,他轻蔑和高傲的态度也不会敦促自己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奥斯曼只是执行拿三命令的左右手,出事之后的背锅侠而已。
卡维见他如此也没有继续表达的欲望,归根结底他也就是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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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得感谢奥斯曼。
这几天经历了玛蒂尔德的邀请、实验失败、发现“伯蒂”身份、搞定医学院引水管道、筹办聚会,卡维频繁应付这些琐事实在心累。
眼看接下去还有一周以上的空窗期,兰德雷斯又不待见自己。虽然因为贝莎的关系不反对他去主宫医院,但卡维也不喜欢硬着头皮去抢班夺权。要是让他一直这么闲下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座城市继续待下去。
好在奥斯曼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或许在救济院里找个病人救一救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令人感叹的是,就连精神病人在选择度过余生的居所时,也会因为财产多寡而有许多种结局。
有钱的可以住进精神科医生在郊区开设的疗养院,那里有山有水有田野和庄园,让他们充分感受到自己失去的只有些许精神。
地位稍差些的,可以以相同的价格住进市区的疗养院,虽然硬件设施没那么高级,只有庄园,但病友里却有不少艺术家。以前大家都是沙龙里的常客,彼此都互相认识。
再穷些,大概到了中产阶级的水平,住的就是普通的精神病院了。没有舒服的温泉和其他享受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冷水水疗、催眠、麻醉、灌肠等等。
再落魄那就是工薪阶层了,他们往往没时间也没钱去精神病院,只能在工作岗位上做到干不动为止,然后免费被人拖去最差的精神病院囚禁起来。
鉴于已经有许多精神科医生提倡对精神病患实行“非监禁性”治疗,绝大多数精神病院都放弃使用机械性约束治疗他们的患者,所以这类以囚禁为主的精神病院并不叫精神病院,而是临时监管所,只能保障日常生理需要,其他一概不管。
像什琳娜这样的女人,救济院和收容所才是她去的地方。
而如今,映入眼帘的临时收容就委身于一家破落教堂旁边。或许外观上还算过得去,至少它还有完整的房顶,还有窗户和土墙,甚至还有阁楼。可要是进入里面,就要面对扑鼻的恶臭和肆虐到普通人怀疑人生的蚊虫叮咬。
这里没有床,只有一团团破布破毯子和杂草铺,什琳娜就蜷缩在角落里。
瘦,极致的瘦。
不是那种病态恶液质所带来的全身衰竭,也不是缺维生素和蛋白质的水肿和皮包骨头。什琳娜的瘦就是长期饥饿所导致的,最纯粹的那种瘦。
贫血让什琳娜的脸上没有血色,除了偶尔会有面部肌肉在抽搐外,看不出和死尸之间有什么分别。好在她的身边还有半块没能咽下去的黑面包,她的手也还能动,就算挺了个大肚子,还能侧躺着给一件衣服缝钮扣。
为了清洗方便,她的头发被剪碎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脚上自然不会有鞋子,脚底有好些伤口,许多都愈合了,但有一条正在溃烂流脓,时不时就有苍蝇停在那儿尝上两口。
“本来负责管这里的人刚来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带着政府发来的抚恤金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一位负责的修女手里端着一大盆脏衣服,对他们说道,“这里的人只要神志清醒能动弹的都要工作,做最简单的计件零工,大概4-8个小时左右。他们没法长时间集中精神,8小时是极限了。”
“你们呢?你们也要工作?”
“我们是隔壁教堂的,本来钱就不多,想要维持这里的日常需求,我们也要工作。”
“一天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