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
“我们自己解决。”
贝格特脑袋发懵:“你在开玩笑吧,这种新型手术都搞不定的病人我们怎么处理?法国那些顶尖的外科医生都很难保证手术的成功率,能有40%就顶天了,天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手术操作出了问题!”
卡维摇摇头,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弟:“手术本身倒是没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儿?”
“我还在找......”
两人小声的谈话吸引到了刚回房的纳雅的注意:“父亲,哦,我可怜的父亲,没想到您刚来Vienna就遇到了这种变故。牡蛎果然可怕,还好我没吃。”
她脸上一半痛苦一半喜悦,看着脖子上沾满了血迹的拉斯洛,不停抚摸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看来您是真的太累了,睡吧。”
贝格特很紧张,面对曾经的舞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任性的富家千金交待这件事情。
全奥地利最强外科医生搞砸了手术?
小主,
伊格纳茨手术失败后体力不支晕倒?
这些话绝对会打击自己老师在外科界的地位。
然而这时,卡维却自顾自地开口了:“你父亲身体很虚弱,现在需要静养。”
言下之意很明显,纳雅待在这儿只会影响拉斯洛的休息,是很婉转的逐“客”令。但纳雅并没有理会这位穷酸小子:“不,父亲需要我在身边,他如果醒来看见我不在肯定会生气的。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果然是个麻烦的女人!
卡维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看向贝格特。
贝格特不傻,很快意识到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和这位大小姐对等说话,卡维是不够格的:“纳雅小姐,他其实说得没错,你父亲现在很虚弱,需要一个尽可能安静的环境。”
“我说了我不说话!”纳雅很倔强,转瞬间便转守为攻,“倒是你们,手术已经做完了,干嘛还留在房间里?”
“我们是医生,需要随时观察拉斯洛先生的状况。”
“不是已经恢复呼吸了么?还需要观察什么?”
贝格特根本不是纳雅的对手,三两句就被怼了回来。而对面的卡维也根本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因为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拉斯洛为什么会第二次窒息。
“等等......该不会是......原来问题出在了这儿!”
他一直把二次窒息的原因归结于病人的身体,却忽略掉了在19世纪,外科手术本身也是一种高概率的外因。
并不是拉斯洛的气管、鲜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刚才置入切口的人造气道。
气道导管肯定不会有问题,这是伊格纳茨从法国弄来的贵重物品。不仅用纯银打造,形状样式也都是按照法国外科医生们的导管做了原样复刻。
人没问题,导管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了接口上。
肯定是接口的位置放错了!
虽然在现代很离谱,发生率绝不可能超过千分之一,但在19世纪倒是不难理解。何况刚才放入导管的是伊格纳茨,那个切腿如切菜般的快刀手,手上没个准也很正常。
按理说以卡维的身份,如果没有伊格纳茨在身边,他根本没资格去触碰拉斯洛。但现在已经没有解释的时间了,卡维没和纳雅打招呼,就这么径直伸手拿住了刚套上切口的人工气道。
“你在干什么?”
“在救伱父亲。”卡维还是语调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纳雅本来想给卡维最基本的尊重,毕竟刚才他也参与了全程手术,即使身为平民也应得一份功劳。可直到卡维拔掉了人工气道,她才意识到是自己错了,这根本不是医生,是恶魔!
“你究竟在干什么??!”
随着人工气道的离开,床上的拉斯洛忽然呛咳两声,胸廓也有了起伏,然后便大“口”喘起气来。
“所以我说了,在救你父亲。”卡维松了口气,俯身笑着说道,“拉斯洛先生,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