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但他也知道少量有毒的草药对病人会有好处。”
“再然后呢?”
“再然后?没然后了......孕期因为服用的草药变少了,身体其实都还不错。”卡维眨眨眼睛,说道,“紧接着就上手术台剖宫产了。”
“那手术中又出现了什么情况?”
“手术是创伤,是给微生物提供进入人体的渠道,所以一直都是增加感染的重要因素。”卡维解释道,“而且手术中出现了大出血,连子宫都一起切除了,时间特别长。那么大的手术结束之后,病人的切口竟然连一丝渗出都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对这件事卡维已经说得非常含蓄了。
即使是现代外科手术的病人,术后依然存在一定的感染率,考虑农妇的身体情况,在经历这样的手术之后没有出现感染简直就是奇迹。
“今天的切口没出现感染?”
“没有,没有溃烂也没有任何渗出,非常干净的切口。”卡维解释道,“我能肯定她的盆腔一定受过感染,不然周围组织绝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黏连。”
“这就很奇怪了......”
科赫做的就是切口溃烂的研究,虽然没上过手术台也明白巨大的手术创伤所带来的感染危险因素:“没别的可以拿来参考的东西了?”
“没了,我该问的都问了。”
“那要是再往前呢?”一旁的马蒂克问道,“病人之前接受过什么治疗?或者说生活习惯有什么变化?”
“再往前可就是一年前了。”卡维摇摇头,“一年前经历怎么可能影响现在的手术切口呢,就算真有用,那病人的盆腔感染应该早就好了才对。”
卡维不想提及病人之前的经历,因为她也和之前的产妇一样接受过人工流产。为了达到成功流产的目的,施术者的手段肯定需要粗暴一些。同时因为选用器械没有经过严格消毒,所以导致了严重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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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黑历史,卡维很想通过农妇的嘴问清流产是谁做的。
可惜对方面对卡维这个救命恩人什么都愿意说,唯独这件事依然守口如瓶。
卡维当然不能强求,只能先回了实验室:“再想想其他东西吧,病人这样的体重,再加上盆腔感染,切口没有感染肯定有问题。”
卡维坐在桌边埋头看着手里的记录本,科赫则把玩着培养皿和显微镜,萨瓦林蹲在田鼠笼子边喂着饲料,马蒂克还在翻书希望能找到答案。
四个人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结果依然是0。
难道真的是奇迹么?
卡维对此依然持否定的态度,只不过现在情况摇摆不定,这种否定的态度也像在茫茫大海里飘荡的竹筏不知道行进方向是否真的正确。
万一真的是奇迹呢?
也许真的是病人身体特殊,抵抗住了手术中的微生物侵袭。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放手说不定还来得及。
卡维深刻体会到了从0到1的突破到底有多难,才经历了一个月的挫败就已经让他失去了不少信心。
他现在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迷宫内布满了通道,没人知道通道的尽头是什么,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尽头。寻找到正确的通道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在进入通道后他还要义无反顾地摸黑向前奔跑......
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学点医学历史和生物化学制药的技术,也不至于那么麻烦。
“手术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得先去手术剧场。”卡维起身拿了自己的大衣就向门外走去,“也不知道费尔南先生来了没有。”
“我能一起去么?”科赫对外科也有兴趣,“我想亲眼看看卡维先生的消毒手法。”
“票子应该都卖完了。”卡维想了想,“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就站在手术准备区当个助手?不过是打白工,我可给不了工钱!”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