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这不可能啊!一个人怎么截停马车?”
“......”爱德华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芦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其实,其实是我让马车停下的。”
维特满头的问号,脑子里有太多疑问要提,但这里不是他管辖的霍因茨街,追问的底气不足,就只能用一些可有可无的假设性问话来诱导对方把话说完:“难道马车车夫惹到你了?还是说路线出了问题?”
“都不是,是我主动要求停车的。”爱德华回头看了眼桌边伺候的仆人,等他们离开后,这才说道,“因为当时四下无人,正巧路经泛着月光的多瑙河,如此静谧美景,我和书记官就想下车先......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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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不懂,但顺着他的思路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当发现不管怎么去拆解考虑,最后答桉都一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野战?”
爱德华尴尬地埋下头,把刚挑弄的那根芦笋塞进嘴里,算是默认了。
半路截掉马车,把人和车全部掳走,怎么看都是团伙作桉。可谁能想到对方只有一个人,谁又能想到是爱德华想打野战自己停下的马车。
找人的方向全歪了。
“接下去呢?”维特试探性地问道。
“完事儿后,我们纷纷上了马车,等关上车门离开了那儿没多久就觉得脑袋晕得厉害,然后就没了知觉。”爱德华继续说道,“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全被绑在了一个宽敞的小黑屋里。”
“晕过去了?”以维特浅薄的医学知识,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能一次性搞定四个人,“估计在你们快活的时候,马车车夫就已经被干掉了吧。”
“应该是吧,我们有听到入水声,但当时周围太暗了,又都在兴头上,所以没太在意。”
话到这儿,餐厅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开,主厨在仆人的帮忙下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大使阁下,这是您刚才要的烤马铃薯。”
“好好,赶紧给我,我肚子饿死了。”
这话其实很矛盾,因为餐桌上还有好几块羊排和好些个蒜香鳌虾钳片,他连动都没动,眼睛只盯着刚送上桌的烤土豆。而真到了用勺子开吃的时候,他又和吃莴苣时一样,没两口就停了下来。
“这马铃薯怎么做的?”
看着自己的主菜热盘全被略过,站在一边的主厨心里不是个滋味。见他开口提问,连忙上前解释道:“我在马铃薯表面刷了煎芦笋和烤羊排时用下的油,然后放进烤炉......”
话还没说完,爱德华就忍不住犯恶心,直喝了两口葡萄酒才缓过劲来。他没有责怪主厨的意思,只是默默地吃掉了芦笋,把装有马铃薯和莴苣的餐盘推去一边:“莴苣里你是不是放了火腿?”
“是火腿汁。”
“好吧。”爱德华擦了擦嘴,用自己的胃口表达了不满。
菜品得不到认可是厨师最不能忍的事情,虽说主厨不该僭越反问,可关系到爱德华的饮食健康,他还是开了口:“爱德华阁下,刚端上的蒜香海螯虾钳片和布列塔尼酱蚕豆泥配烤羊排是不是有问题?”
“问题......”爱德华摇摇头,“应该是我的问题,对我来说太油腻了。”
油腻?
不可能啊!
主厨不知道这个“腻”出现在这儿的意义:“这是您最喜爱的烤羊排,用的是洋葱,大葱,蘑孤,芹菜心和鲜奶油一起调制而成的布列塔尼酱,应该不算太油腻才对。”
“拿走吧,我不要吃。”
爱德华的视线刻意避开了羊排,对扑鼻的香气也是置若罔闻,连看都不想看到它。主厨觉得奇怪,曾经的爱德华虽然也高高在上,可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做派,即使有不合口味的情况,也从没有这样直接过。
更何况,这份烤羊排完全是按照他原先的口味制作的,不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