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所使用的简便血压计,就是一项无法忽视的创举。”奥尔吉说道,“就算手术现在就失败,靠着输血和血压计也能让他的名字刻写在医学的历史书上。”
“就算没有血压计和输血,他的剖宫产也足以留下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一旁众人交口称赞,希尔斯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对输血和血压计都心存疑虑。【1】
在没有明确应用效果之前,血压读数是否真的有必要进入临床,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而输血是否真的像卡维所说那样安全,也还需要实验和时间的验证。
不过撇开这两点,因为经历过奥尔吉的腹腔手术和剖宫产,又见过卡维的截肢术,希尔斯已经渐渐理解腹腔手术中操作流程规范化的重要性。
当然,他现在对这方面的理解还很浅,可还是为卡维说一句公道话:“腹腔不是手臂也不是大腿,除了有大量血管之外,更是塞满了各种内脏器官。我们是医生,如果用这位犯人的屠宰技术去给他做手术,那是对我们职业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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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花的钱进了谁的腰包,你们难道会不知道么?”
马西莫夫在经历了上一台脑部手术后,就开始无条件信任卡维:“卡维自然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卷。他现在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你们觉得无聊只是看不懂而已。”
有了同行的支持,尤其是这些外科上屡有建树之人的支持,场上总算消停了下来,
其实他们心里清楚,这些并非只是普通同行之间的支持,更是出于对学习新技术的渴望。而真正让这些医生意识到自己和卡维差距的,还是他检查完腹腔后说的一段话。
“费尔南先生得的是裂体吸虫病,肝门系统遭到侵害现在出现门静脉高压,脾脏无限扩张,就连直肠也出现了炎性结节,并且已经侵入了肠黏膜,情况很不乐观。虽然病人的身体正在遭受寄生虫的攻击,食管胃底静脉我刚才也做了检查,曲张得非常严重......”
卡维把费尔南的身体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总结,然后说道,“不过我有信心用一台手术治好他。”
这种情况对现有外科来说已经彻底失去了手术机会,面对一团糟的腹腔,没多少人愿意动刀子。
事实上在面对上消化道出血的时候,在场那些顶尖医生里就有一半会选择放弃,而接下去的那一半也基本选择内科保守治疗或者索性不治疗。
没人会选择开腹,即使对方是死刑犯,他们也不会开腹。倒不是担心手术失败,而是因为没人知道开腹之后该怎么去处理门脉高压。甚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肝硬化就是门脉高压的直接病因。
卡维给他们的医学知识来了一次集体跃迁,所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一堆问号。
他们很难相信,一位如此年轻的外科医生竟然在法国人发现食管胃底静脉曲张后不到7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找到了引发曲张的病因和外科解决办法。【2】
这种严峻的情况怎么还会有信心?开腹前还说没把握,现在的信心又是哪儿来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信心就是之前的探查赚来的。
诊断不明会大大增加手术的难度,可一旦明确了诊断和病变位置,手术的性质就变了。
现在的手术在卡维手里不再是碰运气的切割,而是一整套作战计划。快进快出血肉横飞的手术表演,在卡维规范化的手术操作流程下失去了激情,但却增加了成功率。
卡维没有在意台下人的提问,也没有理会身后爱德华的疯狂咳嗽。他知道,只要喇叭还在手里,这个会场的话语权就在自己这儿:“手术我会选择先切掉巨大的脾脏,然后选择性做周围血管的分流或者直接做胃周围血管断流术......”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观众明确基本的手术方案。
切脾很好理解,在现如今的腹腔手术中,切掉损坏的或者肿胀的脾脏是比较常见的外科术式,难度也不算太高。但之后的分流术是什么?断流术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