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这样了,他还在等什么?”
卡维解下皮裙,手也没来得及洗就跟着佩昂跑出了手术剧场。场内其他人见情况有变便纷纷留了下来,也包括刚才就想离开的考什克:“感觉接下去又有手术可看了。”
“你不是觉得腹腔手术太复杂,要走了么?”
“这可不一样。”考什克直接坐回到刚才的位子,“我主要看的不是手术,是这个年轻人和那个老顽固之间的冲突,当然要是两人能一起做手术就更好玩儿了。”
“你还是那么恶趣味。”塞迪约叹了口气,“太不正经了。”
“怎么了?看他被打脸不爽么?”考什克从兜里拿出烟斗,压上了一小撮烟叶,让居永拿了支蜡烛过来轻轻点上,“当初是他先否定外科,脱离外科,贬低外科,说外科是野蛮行为。怎么,被打脸了还不让看戏?”
“那要是他赢了呢?”
塞迪约看向老友的脸,问道:“主宫医院的产科能有现在的发展,全是他的功劳。那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他一直主张不做剖宫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死在手术台上。”
考什克吐了两口烟圈,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是女人,关我屁事!”
塞迪约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脸色一冷:“慎言啊老同学,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老婆和女儿。”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考什克勐吸了口烟,继续自己的yygq,“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在男人因为前列腺被尿活活憋死的时候,可没见有人出来说要制止手术。”
两人的话题起于老友,止于男女,虽然理念不同,但对外科的热情却是一样的。
事情就沿着考什克刚才猜想的方向发展,15分钟后,卡维和胡吉尔一起出现在了手术剧场。卡维和一起来剧场的佩昂准备手术器械,而开场白则由产科主任胡吉尔亲自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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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要开口,他就看到了考什克在笑着向他招手,顿时嘴巴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再反悔已然不可能,他绝不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科室的姑娘,更不允许她因为产科问题死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胡吉尔并不总是固执,为了自尊和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尴尬,他还是对说辞进行了些修改:
“接下去是临时增加的一台手术,由外科主任塞迪约教授首诊。因为诊断不明,昨天夜里找到我进行了复诊。当时考虑到病人已经有过x生活,且没有明显的腹部手术指征,所以暂时归入产科病房管理。”
普普通通的两句话,责任却被莫名其妙地推到了塞迪约的肩上,这让一直帮他说话的塞迪约忍无可忍:“老东西,这病人不是你抢走的?”
“塞迪约教授,现在是在手术剧场,不是你的外科病房,请自重。”
“要不是你横加阻拦,昨晚上她就已经接受手术了!”
“别开玩笑了,没有明确的阑尾炎指征你敢做手术?万一切开后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办?”胡吉尔据理力争,反驳道,“到头来你真的会站出来做主刀么?恐怕会以自己下午做了一台不那么成功的胃切除手术为由,把锅丢给刚来巴黎没多久的卡维医生吧。”
“你......!”塞迪约直接破防,反问道,“你都十几年没动刀了,现在还拿得动手术刀么?”
“这不用你管,至少我敢上台!”
“上台把病人弄死么?”
“你昨天下午就已经弄死过一个了。”
“......”
剧场中充斥着两人的互相攻讦,以及考什克哈哈哈的爽朗笑声。
这也不是主任之间第一次吵架了,在周围医学生眼里,两人的骂战似乎比巴黎剧院的新晋歌剧还要好看,惊险刺激的同时,满足了他们对上级隐私的窥视心理。
不过,这种精彩是短暂的,再糟糕的关系也没可能带进手术台。当卡维准备好乙醚和器械,两人的嘴便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胡吉尔做了两次深呼吸,平复了刚才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了自己许久没上台的紧张情绪。
他详细说明了这次手术的必要性:“病人于一小时前腹痛加剧,并且很快进展到晕厥状态。考虑之前的阑尾炎和产科相关诊断,在征得家属同意后行开腹探查术,由我和来自奥地利市立总医院的卡维医生共同完成。”
“给我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