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了?”
“多久?”
比才停下笔,回想起了之前去罗马进修时的一些事情:“57年得了罗马作曲奖,去那儿进修了三年,当时住在那不勒斯,59年回国找的主宫医院医生......有七年了吧。”
“那么长的时间,看来烟草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卡维听着他时不时出现的咳嗽,说道,“说明原先的疾病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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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所以......”卡维看着他依旧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没心思聊咳嗽的事儿,实在不愿打扰,只是问道,“比才先生,你会来看明天的手术?”
“嗯,我会让爱德华先生帮我弄一个座位,不需要太靠前,反正我也看不懂。”比才忽然停笔,写顺的谱子被卡在了最后的收尾阶段,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希望胡吉尔教授知道了不会骂我。”
卡维笑着调侃道:“我觉得问题不大,维也纳的手术剧场至今仍然对外开放,就像20年前的巴黎一样。”
“那就好......”
比才叼着烟斗,对谱子横看竖看许久,问道:“明天下午的剖宫产是位孕妇?”
卡维:???
“额,我的意思是,她结婚了?”
“应该吧。”卡维说道,“我只负责手术,只要不影响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我就不会在意病人的生活。”
两人的闲聊话题兜兜绕绕终于还是回归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我猜她既然有了孩子,那大概率是结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相爱,这年头想要自由恋爱还是太难了。”
“是啊,确实比金子还珍贵。”
比才取下了烟斗,看向卡维:“所以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医学天才为什么会没有爱情?看看塞迪约教授,22岁医学院毕业就结婚了,胡吉尔好像25岁,屈永19岁谈的恋爱,24岁结的婚......他们可都算不上天才。”
卡维被他的八卦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为了寻找灵感嘛。”比才笑着说道,“歌颂医生的爱情,就必须得是医生们的爱情!”
卡维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灵魂少说已经60多岁了,上辈子就一门心思在医学上,没这方面的诉求,现在只会更严重。
按王尔德的说法,人生本就是一件蠢事追着另一件蠢事而来,而爱情则是两个蠢东西追来追去......
卡维叹了口气,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所以他们不仅蠢,所面对的蠢事儿也会比普通人的翻上一倍。”
听着卡维一本正经陈述而出的谬论,比才不以为然:“卡维医生,我由衷地敬佩你的敬业精神,但对你的爱情观......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连双倍的蠢事儿都无所畏惧,这样的爱情难道不值得写下曲谱,让世人代代传颂么?”
“这......好吧。”
......
在化妆舞会上,卡维没有跳舞,也没有戴什么遮住脸的面具,中央狂欢的舞池和周围小憩的座位、调情的吧台都和他无关。从始至终他都和比才、爱德华待在楼上的包间里。
直到舞会结束前,他见了许多人。
包括但不限于法兰西银行的副行长,警察局局长,还有当地的两位法官、一些律师和不少他说不上名讳的公务员,当然还有许多同僚。即使不愿社交的卡维也知道,和他们结交没有坏处。
其中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银行副行长斯朗,和警察局长谢巴斯托。
前者提到了一场非常重要的拍卖会,卡维很感兴趣。虽然在爱德华的带领下他能随意进出所有巴黎合法的场所,但钱还是得他自己掏口袋。这时候就需要银行出面,给予自己一些必要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