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接近100的心率,他还是不能做好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
真正让卡维下决定要做手术的在于检查完脚底之后发生的两件事。
第一件就发生在刚做好巴氏征的时候,也是护士饱受脚臭摧残,正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尽快摆脱这种摧残的时候。从她的视角来看,上帝肯定是存在的,因为才刚祈祷完她就摆脱了脚臭......
然后一不小心陷入到了尿臭之中。
嗅觉的钝化让她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更怪的气味:“这是......好臭!”
“看来我们的警察局长失禁了。”卡维看着他身上那条被沾染上澹黄色液体的裤子,反而迎着气味凑上去闻了闻,“找人去给他换身衣服,这么沾着不洗实在说不过去了。”
失禁是比较特异化的症状标签。
首先气味正常,没有酮症,就算是是糖尿病,刚才的补糖也不至于把谢巴斯托补成酮症酸中毒。失禁结合细微变化的童孔大小,卡维已经能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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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谢巴斯托局长本人似乎还不放心,很快又给出了决定性的一击——呕吐和抽搐。
因为已经给了糖水,卡维马上就排除掉了低血糖抽搐的可能,将它归结为癫痫发作。而呕吐并没有出现喷射状,只是单纯地吐了一些内容物,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6】
巴氏征结束的二十多分钟里,卡维已经把诊断锁定在了颅内出血上。
但诊断到此并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颅内出血本身仍然需要做鉴别,首先要做的就是出血位置到底是硬膜下还是硬膜外。【7】
这点很重要,因为硬膜下和硬膜外血肿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
好在区分两者并不难,单从受伤方式和伤口性质就能做出基本判断。
谢巴斯托的外伤属于减速伤,同时也没有出现颅骨破裂,这点在做缝合的时候已经确认,所以极有可能是硬膜下血肿。【8】
明确了出血位置,再反过来看童孔就能知道出血量并不小。如果再拖下去,两侧童孔大小差进一步拉大,对光发射也会彻底消失。到了那个时候,血肿就演变成了脑疝。
卡维叹了口气,对护士说道:“去准备手术剧场,局长先生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护士忙到现在,又是脱鞋又是换裤子,还得帮着挖空嘴里的脏东西,以为总算能消停些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你确定?确定现在手术?”
“当然确定。”卡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很紧,赶紧去准备。”
......
半个多小时后,走出解剖室的塞迪约从护士这里得知了整件事的全貌。他一个人独自走进手术剧场的观众席,成为了这里唯一的观众。他甚至还向手术区域的卡维和佩昂招手致意,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镇定。
只是在这层镇定之下,没有他的外科主任气概,而全是他的震惊和疯狂问号。
卡维为什么要做开颅?这都哪门子时候的手术了,他是从文艺复兴的画里走出来的么?
还有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手术?他是不是疯了?这可是警察局局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撬开局长的脑袋?要是撬坏了怎么办?
脑子表面有多少血管来着?就记得一个脑膜中动脉,然后呢?这血管好像一碰就破,出血夸张的要死。这可不是什么蹩脚的修辞手法,是真的要死啊!
!
就算撬对了,血管也没破,面对眼前柔嫩的脑子,接下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作为主宫医院的外科主任,该怎么办?
叫住他不让他手术?我能叫住他么?我记得爱德华说他归外交部管,我们只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