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苟同啊。”赫曼一反平时的常态,摇头道,“没有奉献精神何来救死扶伤?这个职业本身就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品格。”
“不,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卡维解释道:“你觉得奉献精神最重要,那尹格纳茨老师算有奉献精神么?外科学院的院长,他的父亲瓦特曼教授呢?还有比尔罗特副院长,奥尔吉、马西莫夫......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主任医师,难道他们都有奉献精神?”
贝格特轻笑了两声:“要真有的话,马西莫夫老师当初就不会提前退休了。”
“说白了,奉献自己并不能祛除困难,最多让受苦难的人们看到我们也在受难,这样心里会好受些罢了。这种做法不是医学,是......”
卡维在身前画了个十字架,然后把话题又拉回到埃德姆身上:“医生远没有赫曼说得那么高尚,因为真的把门槛设得那么高,哪儿能培养出那么多负责治病救人的医生。
我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定位就是在法律框架内,将医术展现到极致。首先得保证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治得了病,救得活人,这样才算是个医生。至于奉不奉献,那是更高层次的要求,对这个职业而言并不是必须的。”
这在现代或许会成为众人竞相辩论甚至撕逼的点,但在19世纪欧洲,医生远没有到奉献的程度。
免费医疗并没有让他们的收入变少,而贵族头衔更是大多数接受高等教育医生的标配。就算没有这种头衔,最起码也得保证自己衣食无忧,否则连学费都付不起。
如果他们都能称得上奉献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全乱套了。
“所以,你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在为病人服务,而是在为磨练自己的医术服务。所谓的为病人服务,只是磨练医术的副产品。”卡维说到了核心,“能为病人服务自然更好,但只要医术够高,不犯法,那就算是个医生了。”
卡维绕了一大圈,最后要说的还是埃德姆:“当看到强烈要求术后能恢复x功能的埃德姆无法做到boki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
三人又一次没了声音。
“赫曼,你刚才说奉献精神,你有想过为埃德姆先生恢复boki做出奉献么?”
赫曼脸色很尴尬:“这......这让我怎么去奉献?”
卡维又看了看达米尔冈和贝格特,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觉得我是在满足埃德姆先生的要求?不,不是,我这么做完全是在验证手术中是否出现了差错。如果术后没有及时得到反馈,等时间一久,他一直不boki,那到底是术后造成的还是手术中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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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三人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明白用意没用,得拿出解决办法。卡维只用了一个问题就把他们全问倒了:“护士不行,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也不行吧,这......”
达米尔冈出身要更低,在受到反复点拨之后总算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你的意思是去霍因茨街想想办法?”
“花点钱,让更专业的人来应付这个难题。在这件事儿上,她们可要比你们有办法。”卡维说道,“等到了酒店,写封信回维也纳,让尹格纳茨老师帮个忙,反正他对霍因茨街熟的很。”
赫曼的父亲最多算是个买来的新贵族,对这种事儿看得比较开。可贝格特就不同了,塞来斯廷家族是高贵的子爵,怎么可能去做这种肮脏的交易。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但这是攀登医术高峰时不可避免的一环,又何尝不是一种奉献呢。”
说话间,马车到了酒店,卡维给了接下去一周的行程表,再布置了几项任务,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的对话看似有些多余,但其实是卡维在给他们敲警钟。现如今自己身份地位都上升到了新的高度,等法国之行结束之后,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个助手。
如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按部就班,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大部队甩在身后。
当然,再过12个小时,拍卖会就将开场。事关文物归属,卡维还是会先把注意力放在拍卖会上。